唐枫大着舌头含混不清的问我,我心下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他是唐果儿的父亲,我名义上的老丈人,这确实不假。 但我也不敢轻易的把我和唐果儿的藏身之处毫无隐瞒的告诉他,毕竟他这十六年来一直都在接受青竹台的贿赂,鬼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因为利益而出卖了我们。 但我也不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也假装酒醉,跟唐枫碰了个杯喝干了酒,神神秘秘的靠近了他的耳朵,舌头比他还大了一圈儿。 “果……果儿她安……安全的很,现在在……在……嗝!” 我假装差点儿呕吐在唐枫的脑袋上,唐枫吓得赶紧躲在一边儿,我顺势撞在桌子上,脑袋跟桌面接触,发出了一声动静很大的响动。 “哎呀,你俩都醉了,快别喝了!” 楚凌赶紧把我和唐枫分别扶稳当了,摇着头叹了口气。 “多余啊,你喝成这样儿了,也没法回去了。今天就在家里住一宿吧,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不……不用,我回~欸的去,果儿还~哎在等我给她带虾……虾……” “炸虾仁?” “嘿嘿,对,炸~啊虾仁,她就想吃您亲手做的菜。” 楚凌赶紧把那盘还没动几筷子的炸虾仁打了个包,我装出一副醉的很彻底的样子,掀开自己的衣服,把那袋虾仁珍而重之的贴身藏好。 楚凌一边无奈的摇着头一边叹气,唐枫在一边看着我“嘿嘿”的傻笑个不停。 “嗯,捂……捂好了,等果儿吃的时候还热……热乎呢。”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楚凌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多余,你真的没事儿?你能找着回去的路吗?” “能!” 我把胸脯拍的山响,“您二老就……就在屋里坐着,甭送,谁也甭送!我自己个儿能……能走!” 我一路耍着酒疯出了院子,走到街上,背后传来了楚凌的气息。 她一直都站在门口看着我,直到我拐过了街角,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我的神识之中才传来了一声叹息。 “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唉。” 楚凌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她的气息回到了院子里。 我急的差点儿就没跑回去问问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了,好不容易听见一句有点儿用的话吧,还就只说了半截儿。 大门关紧,我心下焦急,刚想要停下脚步,神识里却突然闯进了两道可疑的气息。 我心中一动,一边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一边撒开了神识仔细的探查着背后的情况。 这两道气息很明显的带有法力道行,好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似的,自打我一出门,两个人就迅速的跟在我身后差不多二三十米之外。 他俩身上显现出来的气息厚重内敛,圆转如意,竟然是…… 太极门的人! 我心下顿时就戒备了起来,一边脚步散乱的继续前行,一边却在凝神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 “师叔,看呀,就是他了,错不了,是陶多余!” “嘘……你嚷甚了?我看见了呀,这么个大活人从唐家走出来还用着你说了,你当我瞎呀?” “师叔,他这是喝多了呀?走路和扭大秧歌似的。” “哼,这枪崩猴倒是有吃有喝舒舒服服的,可怜了咱叔侄俩了,从早晨到现在就喝了一碗小米粥。要是柱子叔和东哥再不来给咱换班,咱俩非得饿死在街上了。” “师叔,咋办嘛?东叔和柱子爷都还没来,眼看这枪崩猴就要走远了,要不……咱俩把他给抓回去算求!” “你要疯呀?咱俩抓他?你是早晨的小米粥喝多了把脑子糊住了呀。老掌门刚死在他手上没几天,柱子叔还夸他是近三十年来风水界难得一见的天赋奇才,就凭咱俩想抓他?你先抓抓自己的脑子呀!” “怕他个甚了,他都醉成这求样了,路都走不稳,还能从咱俩手里溜了?” “说不准还真能。别扯求蛋了,你盯好了,我给东哥打个电话呀。” 背后那两个人的对话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的神识里,我暗暗松了口气。 我最忌惮的韩家叔侄俩暂时还没赶到这里,看来我还有很充裕的时间可以逃避太极门的追杀。 最重要的一点是,跟踪我的人并不是唐枫或者楚凌。 虽然我明知道这两口子肯定都有问题,但我心底却隐隐抱着一丝侥幸的幻想。 或许唐枫和青字号之间的资金往来,也包括楚凌和狄三先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其实与我无关。 我心里也很清楚,这种概率微乎其微,甚至根本就没有可能。 但此时我确认了背后跟踪我的那两个人不是唐枫和楚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就像是顿时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竟然长长的松了口气。 很快,我神识里的那两道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人的语气显的很兴奋。 “东哥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带着师兄弟和师侄们赶过来。咱俩跟紧了,随时跟东哥报告这个枪崩猴的位置就行了,东哥说了,可千万别对他出手,这个枪崩猴的本事比咱想象的还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