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心里却好似凭空响起了一声炸雷。 在那一瞬间,我怀疑梁多多会不会是敌人派来故意套我的话的。 因为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我无法不起疑心。 她说的总掌门令牌就是太一令,不是那十八枚假货,而是我腰间挂着的…… 真正的太一令。 花姐曾经对我说过,太一令的真实用途并没有外界传说中的那么邪乎,只是青竹台的权力和财富象征。 而梁多多却说,太一令是号令风水界邪派人士的总掌门信物,这两个人的说法…… 出入也太大了。 “混……沌?” 我紧盯着梁多多的眼睛,她的神色很自然,朝我点点头。 “我刚才说的最后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这第十九枚令牌。咱风水十七雄被定义为风水邪道,想要让咱在风水界之中稳固立足,光是依靠咱十七家门派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而这第十九枚令牌……就是打开风水白道大门的唯一钥匙。” 我皱了皱眉头,试探了梁多多一句。 “你的意思是……第十九枚令牌可以号令风水白道,有了它,就能当上风水界的总掌门了?” “嗯……也不完全是,那枚令牌能不能号令别家门派我不知道,但是想要争取到百草门的鼎力支持,就非得找到那枚令牌不可。” 梁多多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道雄主注意到没有,咱风水十七雄的各家门派涵盖了各行各业,但唯一有一个最重要的行业……却是缺失的。” 我立马就听懂了梁多多的意思,“医药行!” “没错。我们为什么迫不得已推举天南巫门做雄主,除了没有人能破解施滇的蛊毒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巫医不分家,在咱风水十七雄遭遇到严重伤病之时,只能靠施家的巫术来代替医术,给兄弟们救命治伤。” “哦,原来是这样。” 我顿时就恍然大悟,这就像是草原上的狮群一样,在捕食的时候一旦意识到对方有反击的能力,有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就会马上放弃食物,集体撤退。 并不是狮群对付不了一只落单的野兽,而是狮群中一旦有成员受伤,就会给这个团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轻则拖缓团队行动的速度,重则让狮群减员,甚至失去骨干力量。 “所以当年你们就把百草门的人拉拢进了风水十七雄的队伍之中,有了这个超级奶妈,其他贫血单位就不怕被敌人给秒杀了!” 梁多多听我这么说,咧嘴笑了笑。 “对,我师父深谋远虑,在施滇夺取了雄主之位后,看透了他的狼子野心远不止如此,所以就趁着蔡雄主养伤的这段时间亲自赶赴百草门游说,终于让百草门答应与咱风水十七雄联手。” 我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件事儿并没有这么简单。 “施滇又不是个傻子,你师父请来了百草门的高手,他就这么痛快的答应让百草门加入了?” “当然没有。” 梁多多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当年我师父私下和几位交好的成员商量了一下,只要百草门的掌门人可以治好蔡雄主的蛊毒,他们就可以借此打压施滇的气焰,逼他把雄主之位归还给蔡鹰,最不济……也可以逼施滇退位,没有人愿意让这样一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家伙当雄主。” “嗯……但是百草门的掌门人好像也没治好蔡鹰的蛊毒,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他看了蔡雄主的伤势之后……拒绝为他解蛊。” “……啊?!” 我愣了一下,梁多多的脸色很沮丧。 “他说施滇的金蚕蛊凌厉霸道,所用的蛊粉原料极为罕见,想要炼制解药,没有三年五载的绝办不到。当时距离前任掌门们上宝瓶山探墓只剩了不到半年时间,想要解除蔡雄主身上的蛊毒,绝无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顺从施滇的意图,等蔡雄主的伤势稍作恢复,先把眼下的大事儿办完,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 我隐隐觉着这位百草门掌门人的这套说辞非常耳熟,怎么就像岳杏林百般回避,不肯给唐果儿治眼睛,也不肯给肖玄通配置解药的推托之词一模一样。 我赶紧问了一句,“当年百草门的掌门人还不是华神农吧?” “不是,他叫岳为轻,是华神农的师兄,他在宝瓶山上失踪之后,华神农才接任了百草门掌门之位。” “岳为轻,五岳倒为轻……果然姓岳,他不会是岳杏林的老爸吧?” 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脑子里刚闪过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梁多多的声音就打断了我的思绪。 “雄主,能说的我已经都跟你说明白了,要是你执意要争取风水总掌门之位,咱现在这些兄弟们是绝无二话,愿尽绵薄之力。但至于施然能不能答应交出掌门之位,你又怎么去说服百草门,那恕咱们无能为力了。” 我笑了笑,“只要在试炼的时候你们能对我手下留情,我就已经深感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