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鄢无鱼苦笑了一声,老脸上满是酸楚的神色。 “老朽也不愿是她,可是……就目前老朽得到的消息看来,的确就是逍遥的嫌疑最大。那丫头是老朽眼看着长大的,我实在是不想看到她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所以多余啊,你一定要答应老朽,无论如何也要劝逍遥重归正道。” 我呆愣了半天,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啊……掉包肖玄通的事儿我安排的滴水不漏,除了我们队伍里的那几个人之外就不可能有谁知道,那座小院也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把守……鄢师叔,你到底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 鄢无鱼的眼神朝鄢壮瞟了一下,鄢壮的脸色有点儿尴尬,他看了看鄢无鱼,又转向我。 “陶世兄,实不相瞒,是……岳杏林给我传递的消息。” “岳……我去!” 我气的脸色都变了,我和鄢壮之间打过几次交道,和他还算熟悉,语气间顿时就没有像是对鄢无鱼那么客气了。 “我派人眼珠子都不眨的盯了他半个多月了,他是怎么把消息给你传递出来的?!” “嗯……用快递。” 鄢壮倒是不会撒谎,痛痛快快的就把岳杏林出卖了个干净。 “岳杏林之前是我二号仓库的成员,熟悉我们之间的联络方式。他现在正好在你的快递公司里工作,有非常便利的条件,于是乎……” “这不可能!” 我气急败坏的打断了鄢壮的话,站起身来。 “我们队伍里所有的成员收进寄出的物品都必须经过黎木木的检查,他能不熟悉你们原二号仓库的联络方式?你可别告诉我连黎木木也是叛徒!” “哎呀,陶世兄言重了,同为国家效力,无分彼此,何来叛徒一说……” 鄢壮尴尬的劝了我几句,吭哧了半天才开口。 “岳杏林知道你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他,他自然是猜出你会检查他寄出的所有物品,于是就把需要寄出的快递混杂在退货的物品之中,地址反写,退回给了鄢某安插在中州各处的联络员。” “……行,算他狠。” 我颓然的坐回到沙发里,无奈的低头认输。 我必须要承认,要论比拼法力,我自然是不会输给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 但要说起玩心眼儿,我差远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我突然相信了王才说过的那句话,队伍里应该是真的没有叛徒。 否则的话,就凭我这点儿自作聪明的本事,早就让叛徒给我把小命都卖了七八回了。 “那这么说来,岳杏林是你安排在队伍里,专门负责给你们传递消息的人了?” 我问鄢壮,他摇了摇头。 “陶世兄误会了,鄢某从未刻意安排任何人在你身边卧底,原二号仓库的五个人中其他四人,都在鄢某与家父身背嫌疑之后中断了和我的联系。鄢某深知这些成员对组织的忠诚,在彻底洗清身上的嫌疑之前,鄢某也绝不会私下与他们进行联络。” 我听了这话,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儿,但嘴上还是半开玩笑的怼了鄢壮一句。 “切,岳杏林就差点儿没把我的户口本送到你手上了,你这话说的倒是漂亮。” 鄢壮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鄢无鱼接上了话茬儿。 “多余啊,你一定要相信,杏林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大局考虑,绝无私心。只是这孩子的心思太重了,他要做的事儿不到最后一刻,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就算是他师父华神农……也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个有用的字来。” 我冷哼了一声,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犹豫了一下,先递给了鄢无鱼一支。 鄢无鱼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了烟哈哈大笑起来。 “老朽戒烟已有三十多年,今日心情不错,放肆一下又有何妨?只是老朽身上没有点火之物,多余啊,借个火?” 我赶紧给鄢无鱼点上,他慢慢的抽了一小口,动作虽然熟练,但他却被烟雾呛的一下子就咳嗽了起来。 “父亲,您……唉。” 鄢壮把半截话吞回了肚子里,鄢无鱼没搭理他,平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老朽与肖兄相识已有……嗯,五十多年了,那时候我们俩还是二十露头的小伙子呢。哎呀,白驹过隙,这不知不觉的老朽都已七十有三了。这人老了啊,就是喜欢唠叨以前的事儿,可我怎么老觉着我和肖兄相识……就和昨天才发生的事儿一样呢。” 鄢无鱼轻声说起了他和肖玄通以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我和鄢壮都没插嘴,静静的听着他絮絮的唠叨着。 那都是些不怎么太重要的琐事儿,和我想要调查的事情没有多大关联。 期间我有好几次都在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鄢无鱼和鄢壮一件事儿。 肖玄通完全陷入昏迷之前,我为了做戏给袁春怡看,故意问了肖玄通一句,谁是隐藏在上边的内鬼。 当时肖玄通虽然说不出声音,但嘴型却分明就摆出了一个“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