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大团浓黑的雾气从咸菜缸的碎片里猛然腾上了半空,四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那若兰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嘴,我和老瘴目瞪口呆的看着碎了一地的咸菜缸,眼珠子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我心里暗暗叫苦,没有了纸扎阵法制造出的阴阳气息稳定的正常空间,就连移海扇的坐标也出现了偏差。 我本来是想把那颗人头骨给挪移到沼泽地深处去的,没想到空间里的方位出现了紊乱,竟误打误撞的把那四个咸菜缸给砸烂了。 这下可麻烦了,要是封印陶罐里的凶煞是老瘴主动放出来的,哪怕是我把它给灭了,都能算的上是替天行道。 可现在是我不小心砸碎了陶罐,要是这个凶煞做下了什么触犯天条的恶行,连我都要跟着一块儿吃瓜落了。 我顿时就叫苦不迭,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帆布包里往外掏着东西。 突然,一股奇怪的味道猛然冲进了我的鼻尖,我手上一滞,整个儿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嗯,这什么味儿这是……哎呀我草!陶子,你这是把谁家的茅房给炸了啊……呕!” 郭永喆捂着鼻子一声就嚎叫了起来,一股冲天的恶臭气一瞬间就顶上了我的脑袋…… 不,准确点儿说,应该是把我整个儿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铺天盖地的包裹了起来,让我丝毫没有任何躲避的可能。 这道恶臭就像是钻进了铁扇公主肚皮里的孙猴子,顺着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在我的每一颗细胞里上蹿下跳,翻滚打滚。 我的五脏六腑顿时就全都脱离了岗位,整个儿人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连意识都模糊了起来,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 只求速死。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闻见过的最难闻的气味,绝对没有之一,也誓死不接受任何反驳。 这股恶臭简直就能和臭豆腐拌屎一较高下,我就这么跟大家来形容吧,哪怕是中了鹤顶红半步颠,那药效也不可能来的如此迅猛。 我直感觉在那一瞬间,肠子突然毫无征兆的顺着食道一下子顶到了嗓子眼上,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一口浓稠的胃液就“噗”的冲口而出。 我的脑子一阵天旋地转,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一口气把苦胆水都吐了个干干净净,简直比直接一刀杀了我还要难受。 其他四个人也和我是一样的情况,谁都顾不上眼前的凶险了,剧烈的呕吐声此起彼伏。 老瘴似乎还没从眼前的突然变故中回过神来,他傻愣了半天,突然伸手从人头骨的孔洞里摸出一个很小的黑色布袋。 他一把扯开布袋朝里边张望了半天,脸上的表情从慌乱到惊愕,随后慢慢的变成了绝望。 呆坐了几秒钟,老瘴突然“嗷”的一声哭嚎了起来,朝着咸菜缸就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 他伸手在满地的碎片泥浆里抓出了一堆像是烂肉一样的东西,凑到眼前仔细看了几眼,脸色由黑变白,渐渐转绿,脸皮剧烈的颤抖着,那一脸老褶子都快抖散了。 “啊,啊……叽里呱啦,呜里哇啦!!!” 突然,老瘴“噗通”一声跪在了几个砸碎的咸菜缸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嗷嗷大叫了起来。 他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紧攥着双拳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仰着头哭嚎的嗓子都劈叉了,一连串一个字也听不懂的鸟语叽里呱啦的朝着我的耳朵闯了进来。 我吐的头昏眼花的,趴在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心里叫苦不迭。 看老瘴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我好像是闯了大祸了,那几个咸菜缸八成是他家先人的骨灰罐子。 “你……你毁了我的牵机降,我……我杀了你!!!” 老瘴猛然跳到了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狂怒的大吼了起来。 “什么?!” 我眼皮猛然一跳,挣扎着站起身来紧盯住了他的眼睛。 “牵机……你们国家不可能有这种词,这是谁教给你的?说,他是不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道士?!” “我杀了你!!!” 老瘴彻底被愤怒冲昏了脑袋,他根本就没搭理我的问话,几步跑回了人头骨前盘腿坐下,刀光一闪…… “噗呲!” 我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老瘴手里的尖刀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股黑红色的鲜血顿时四下喷溅,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人头骨瞬间就被染的一片刺眼的殷红。 “杀……杀死他,杀死他们!统统杀死!!!” 老瘴狂怒的吼声远远的回荡在漆黑的沼泽地里,人头骨猛的散发出了一道半红半白的冲天火光。 “呼啦!” 老瘴身后的火堆也重新窜起了两米高矮的火头,在阴森的火光下,砸碎的咸菜缸碎片里突然站起了四个黑影。 一股更加浓烈的臭气迎面扑来,我赶紧捂住了鼻子倒退了几步,凝神看着那几个黑影。 黑影像是四个人,看体型似乎和正常人差不太多,但那四个黑影的脖子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