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眼前的这一幕给吓的魂儿都丢了一大半,赶紧飞起一脚,那颗冒着烟的脑袋乱发飘舞,骨碌碌的就滚到了浓雾里。 “我……我草!” 我拍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其实在我以前听师父说起这种法术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儿不以为然,心想一颗死人的脑袋能有多大能耐啊,怎么就能隔着几里地把人给杀死,难道人头还会张嘴咬人不成。 但现在我亲眼见到了这种邪门的法术,虽然没中了那颗飞头的什么招数,但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倒竖了起来。 脑袋会不会咬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敢发誓,这太他妈吓人了! 我缓了缓神,赶紧喊了一声。 “诗雨,果儿,盯好了四周,我先照顾一下那爷。” 两人答应了一声,我赶紧扶着那若兰趴下,那若兰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势跪在地上撅起了屁股,嘴里还在不停的哼哼唧唧。 郭永喆蹲在一边抱着脑袋,全身不停的哆嗦着,我叹了口气,从背包里取出一条毛巾和急救包,抓住刀子的把手轻轻的把刀子拔了出来。 “啊……嗷!!!哎呦喂,疼死人家了……” 那若兰的屁股上顿时血流如注,我赶紧褪下他的裤子,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做了简单的缝合,又用乌金针扎在了几个止血的穴位上。 还好,浓雾之中没有再继续飞出来人头,我扶着那若兰趴在了一个背包上,紧盯着四下弥漫的瘴气皱了皱眉头。 “大家都多加点儿小心,刚才那颗人头很有可能只是来探路的。” 我收起了急救包和乌金针,把防毒面具罩在了那若兰的脸上。 “天尊级别的降头师绝不会只丢过来一个人头吓唬吓唬我们这么简单,我也摸不清这种法术到底有多深的水,大家不要放松警惕,千万别着了道。”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凑到了我的身边,郭永喆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声音都在颤抖。 “怎怎么办陶子,咱还还还往前走吗?” 我犹豫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咬了咬牙。 “走,在这种地方多停留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再说了,好不容易走到了接近出口的位置,说什么也没有道理再退回去了。” 郭永喆苦着脸站起身,扶着那若兰躲在我身后。 任诗雨和唐果儿如临大敌的四下警戒着,我吹响了哨子想要指挥纸扎小人保护着我们继续前进,但就在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 三十六个纸扎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软塌塌的趴在了地上的污泥里,无论我怎么吹响哨子,都一动也不动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捡起一个纸扎小人仔细一看,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纸扎小人表面上完好无损,除了沾满了污泥之外,无论是树皮做成的皮肉还是削薄的树枝做成的骨架,都丝毫没有损坏的地方。 但纸扎小人刚一接触到我的手掌,我就猛然感觉到入手的手感…… 绝对不对劲。 纸扎小人就算是做的再精巧轻盈,也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儿重量。 更何况这两套纸扎小人是用树皮和树枝做成的,比宣纸和竹篾要笨重了很多。 但这个纸扎小人在我的手里却丝毫没有分量,就好像是我的手里抓着的是一缕空气一样,压根儿就没有一丁点儿正常的物体所应有的质感。 “阴火焚神!” 我惊愕的脱口而出,赶紧又捡起地上其他的纸扎小人挨个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 所有的纸扎小人似乎都失去了重量,轻飘飘的摞在我的手上,那若兰吃惊的抬起头看着我。 “快,把那个人头捡回来!” 我没有丝毫犹豫,赶紧朝浓雾之中紧走了几步,把污泥里的那颗人头用脚踹着回到了队伍里。 这时候我心里已经相信了那若兰的判断,刚才我们没有和除了这颗人头之外的任何东西正面接触,能在不知不觉中用纯阴之火烧毁纸扎小人的,一定就是这颗突然飞来的人头了。 怪不得在人头朝我们袭来的时候任诗雨和唐果儿能这么轻易的把它给从半空里打下来,原来它的目标压根儿就不是我们几个人。 人头趁着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防范着它的偷袭的时候,却和纸扎阵法正面过了一招。 虽然它也付出了毁灭的代价,但却借助着浓郁瘴气的掩护,在转瞬之间突然放出了焚神阴火,把我的三十六个纸扎小人给全部烧毁了。 我们平时所见到的火大部分都是阳火,火焰稍带黄色,越精纯的阳火越是会显现出纯净的赤红。 纯阳之火是天下至烈至刚的火焰,无论是坚硬的岩石还是厚重的铁板,都会在纯阳之火的焚烧下融化成液体,甚至化为蒸汽。 但飞头烧毁纸扎阵法所用的却是至阴至柔的纯阴之火,传说是来自于盛开在九幽深处的业火红莲,所以民间也把纯阴之火称为“业火”或者是“红莲业火”。 这和坟地里那种绿幽幽的鬼火可不是一回事儿,纯阴之火的火焰是纯白色的,焚烧过的任何物体都不会发生形态上的改变,就像我手里的纸扎小人一样。 但纯阴之火却可以把物体的内在结构完全破坏,让物体在保持形态不变的前提下而失去内在的灵魂。 说简单一点儿吧,就是阳火烧毁的是物体的形,而阴火烧毁的却是物质的神。 两套纸扎阵法在焚神阴火面前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烂树皮,我心里暗暗发毛,失去了纸扎阵法的保护,我们几个人可就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了老瘴天尊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快看看那颗人头的眼睛,是不是有一道竖着的黑线贯穿眼球!” 那若兰都已经顾不上屁股的疼痛了,赶紧朝我喊道。 我伸脚扶正了人头,让那两只瞪的溜圆的眼睛正对着我,慢慢的俯下了身子。 狰狞的面孔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面前,果然就和那若兰说的一样,那两只早就没有了神采的眼球上血丝密布,而眼球的正中间有一道漆黑的竖线,正正的从瞳孔中间贯穿了下去。 我不敢多看,赶紧把眼光从人头上挪开,站起身对那若兰点了点头。 “哎,姐夫?” 唐果儿突然愣了一下,她叫了我一声,慢慢的朝我面前凑了过来。 “你……你的眼睛……啊!你的眼睛里……怎么也有这样的一道黑色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