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莫要杀我的蚕儿,也莫要伤害银花……是我不好,我认得错咯,你放过他们……” 李金花终于崩溃了,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凄厉的哭喊声绕着火山口不停的灌进了我的耳朵。 我叹了口气,伸手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郭永喆扶了起来。 “哎……哎哟,疼……陶子,哥们儿这几根肋排好像是又断了……” 我苦笑了一声,“肯定的啊,铁打的身子都禁不住这一通折腾,更甭说你是个伤员了。再忍忍啊,等咱安全的离开这儿,找个地方好好歇上个十天半月的,好歹也给你把这些零件都修好了。” 就在我和郭永喆说话的工夫,唐果儿也跑到了我身边,眼泪巴茬的看着李金花。 “姐夫,咱别杀她了好不好,你看……她哭的多可怜啊。” 我转头看着唐果儿笑了笑,附在她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 “放心吧,诗雨和那爷心里都有数,李金花有后台,就和西游记里那些不能杀的妖怪是一个道理。既然咱几个人的命已经保住了,何必再去节外生枝,要是她背后那个老怪物找上门来和咱算账,那可比李金花难对付多了。” 唐果儿笑着朝我点头,被火燎的漆黑的小脸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说句实话,要是放到以前,我听见唐果儿说出这种话,一定会觉得她在惺惺作态,白莲圣母。 以前我很不理解,任诗雨为什么会把唐果儿这样一个仇人认作妹妹,且不说她和楚寒楼熊云的关系了,就单凭她曾经想用出马极九阵杀掉我,每次看见她,我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一想起她在烂尾楼里给我摆局,还用改锥顶着任天翔的脖子挟持他做人质,我真的忍不住想要背着任诗雨偷偷的暴打她一顿。 要不是我不敢杀人,我是真想把她给大卸八块,食肉寝皮。 但刚才就在我们马上要被烈火吞噬的时候,唐果儿那几句话却让我对她的态度大有改观。 看来任诗雨是对的,可能女人都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吧,唐果儿确实是个单纯的像张白纸一样的小丫头。 虽然不能把“善良”这个词放在她身上,但至少在这趟九凶之地的旅程里,她所做的一切都让我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点儿一点儿的认可了她。 李金花还趴在地上痛哭不止,任诗雨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李金花,闹够了没有?” 这道声音刚一传来,我猛的打了个寒颤,似乎又看见了一个雍容威仪的身影和任诗雨重合在了一起。 郭永喆猛然一抽抽,捂着肋骨闷哼了几声。 唐果儿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抖的很厉害。 任诗雨身上的那道虚影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我只感觉眼睛里一花,她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你不想让你妹妹和你的火蚕蛊死,就交出你守护的宝物,劝说你妹妹也不要再为难我们了,还有。” 任诗雨弯下腰附在李金花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李金花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似乎是一会儿无比震惊,一会儿又狂喜不已。 我皱了皱眉头,任诗雨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还非要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她…… 有办法救活李金花和李银花姐妹俩? “听懂了?” 任诗雨冷声问道,李金花迟疑了一下,使劲点了点头。 “好,我信你。” “那爷,走。” 任诗雨一秒钟也没停留,径直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呃?哎,来了!” 那若兰赶紧放开了火蚕蛊,笨手笨脚的从它的大肉肚子上爬了下来。 火蚕蛊如获大赦,把肉乎乎的身子蜷成了一团,李金花赶紧扑上去抱着火蚕蛊抽泣了起来。 黑色的甲虫不知道都躲到了哪里,我们顺着阶梯爬出了火山口,当阴冷的空气又把我们笼罩起来的时候,大家好半天都谁也没说话。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本来我们五个人已经被火海吞没,只要再过上几分钟,火山就会轰然喷发,我们五个人…… 说什么也不可能活下来,甚至我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要在最后时刻把脖子上的凤佩解下来给任诗雨戴上。 至于凤凰阴阳佩能不能让她安全的活下来,这完全是听天由命了。 可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突然,任诗雨钻进了火海之中只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局势就发生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反转。 我不相信那若兰有本事能抵御住这么旺盛的烈火,挟持了火蚕蛊做人质…… 不是,蚕质。 这一切应该都和任诗雨有关系,一定有。 但我的眼光落在任诗雨脸上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冷着脸扭过了头,摆出了一副不愿和我说话的神色。 我笑了笑,也没再去追问她什么。 先把九凶之地的秘密全都破解了再说吧,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过了没多一会儿,李金花也从火山口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满身叮叮咚咚的金饰也重新佩戴了起来,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洗干净了脸上的黑灰和血迹,脸庞在头灯的映照下一片白嫩。 “我带你们几个去找我妹子,但你们要答应我哦,不要伤害她。” 能顺利的离开这个怪异的地方,我和那若兰自然是求之不得,朝她连连点头。 任诗雨却回过头冷冷的瞟了李金花一眼,她赶紧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走到前边去带路。 恢复了神智之后,郭永喆浑身的伤口立马就剧痛了起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闷哼个不停。 三个女人背着行李,我和那若兰吃力的扶着郭永喆慢慢的走下火山,好不容易转过了悬崖重新看见了明亮的阳光,我们几个人一声就欢呼了起来。 但我们的兴奋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这里重新恢复了五六十度的高温天气,几乎是一瞬间就让我忍不住要骂街了。 我们不敢多做停留,我赶紧砍了几截焦枯的树根简单做了个担架,抬着几乎要昏厥过去的郭永喆,我们一行六人一路朝峡谷的方向返回。 任诗雨和唐果儿疾步走在队伍前边,我悄声叫了李金花一句。 “李前辈,我有件事儿……想要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