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听媳妇这么说,苦笑了下。 “这丫头,不为难人嘛?小风这样的,别说咱这边找不着,一个县打着灯笼也难找。” “谁说不是呢,可你看这丫头倔的,人家来说个媒,她就气得不行,老罗,你可得想想办法,不然她要钻进死胡同里了,说什么也不愿相亲,可就给耽误了。” 张芳担忧道。 这年头,农村的女孩出嫁都早。 罗兰兰刚过了这个年,也有19岁了。 要是过了20岁,还没找着婆家,可真就得急起来了。 别等到了二十四、五,成了大姑娘,到那时候再想找好的,可就费劲了。 农村男孩子结婚也都早,十五、六岁,家里就着急忙慌地给张罗。 大多都是十七、八岁,就都结婚了。 到二十四、五岁还没结婚的,就是捡剩下的了,要么长得不好,要么家境不好。 张芳担忧的就是这个。 别等兰兰挑花了眼,耽误到二十五、六还单着,到时候可真就嫁不着好的了。 自家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要是嫁给一个家庭不好的,或是长得不好的,她这当妈的,心里哪能是滋味。 这么好的白菜,就给糟践了。 罗杰不以为然。 摆了摆手:“放心吧,咱好歹也是干部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咱的闺女还能怕耽误。” “也不能大意,又不是没这样的事,隔壁杨庄不就有一个,那大姑娘长得可俊了,家里条件也好,就是要的条件太高,挑来挑去,今年都二十六了,还没嫁出去呢。” 张芳不放心道。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我上着心,收拾下,把孩子叫上,过去吃饭了。” “嗯,你先过去吧。” 罗杰家三个孩子,罗兰兰是老大,底下还有个妹妹,叫罗灿灿,过了这个年17岁。 那孩子成绩不错,上着学呢,在县里住校,平时不怎么回来。 最小的是个儿子,小名叫虎子,过了这个年,15岁了。 虎子这孩子学习不行,早早下了学,但对木工感兴趣。 他爹气的不行,觉得这孩子不正混。 村长的儿子,怎么能搁这捣腾木匠那一套呢,说出去不丢人嘛。 但孩子妈宠着孩子,觉得孩子想干嘛就干嘛,又不是说喜欢这套,以后就得做这个。 每次罗杰训孩子,张芳都在一旁护着,一来二去的,罗杰就不管虎子了。 随他去。 总比在外面惹事好。 虎子这孩子,没事就钻进屋子,拿他的工具,在那锯木头,做小玩意儿。 这会儿就在屋里呢。 他爸妈在院里聊了那么久,他也不出来看看。 “虎子,别捣腾了,洗洗手过去吃饭。” 张芳收拾好,冲屋里喊了声。 “来了。” 不多时,虎子出来了,弄得一身木屑。 边拍打着身上,边往院里走。 张芳数落了他一句:“瞧你这一身弄得,刚换的衣服,你就不能拿东西围着嘛。” 天冷洗衣服可不是什么好活,一家人的衣服都是张芳洗。 虎子龇牙笑道:“知道了,妈,回头我找个东西围上。” 张芳帮他拍掉头发上的木屑。 “妈,我听你和我爸在院里,说我姐的亲事呢,是吗?” “你还听着呢?我以为你在屋,只捣鼓那些小玩意儿,家里的事都不问了呢。” 虎子讪笑道:“哪里有,我捣鼓那些,也都是在不忙的时候才捣鼓,平时家里有事,不都帮着干嘛。” 儿子也不算小了,今年都15岁了。 既然他听到了大人说的话,也别避着他了。 “杨庄的马婆,要给你大姐说亲,你大姐不同意。” 张芳随口提了句。 “妈,我知道我大姐怎么想的。” 张芳没当回事,轻拍了下他的肩头。 “你一个大小子,哪能懂姑娘家的怎么想?净是瞎说。” 虎子笑道:“我听到大姐跟圆圆姐聊过这个事。” 张芳多看了他一眼。 “聊哪个事?” “就聊相亲的事啊,我大姐说,她就喜欢风哥那样的,要找不着风哥那样的,她就不结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虎子当成闲话聊,倒是让张芳心“咯噔”一下,跟着揪起来了。 本来她就担心是这个情况,现在听虎子这么说,更是有些心神不定。 “虎子,这真是你听大姐说的?” “对,但妈你得给我保密,别跟我大姐说,我跟你学这些话了,不然她肯定要揍我。” 姐姐打弟弟,那是真揍啊。 虽说现在长大了,姐姐很少再打他,但要惹急了,还是会挨揍。 “行,我知道。” 妈妈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俩人一块去养殖场吃饭了。 食堂那边把菜炒好,给送了过来,就在苏凌风办公室吃的。 把办公桌收拾出来,凳子多的是,大家围着坐。 罗杰是离不开酒,少不了喝点。 苏凌风做东,不喝不像话,也陪着喝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