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繁星若锦,天上银河璀璨,地上大河滔滔,一静一动,遥相呼应,靠近了看,大河之侧的某一处地方,亦是动静相合,只不过却是糟乱许多。 萧聪手执龙头宝刀,杀进杀出,已经砍下不少头颅,星流云以摘星境中期的修为都能击垮揽月境初期的叶东亭,他现在可是摘星境后期的修为,力战离阳境以下的强者根本不在话下,不过在这一战中,那些老家伙轮不到他来收拾,到底捣乱者相对来说还是少数,其他护道者也不是摆设,由此他才得以在众多年轻杂碎之间大开大合,尽情收割。 混战大约进行到半个时辰的时候,突然一阵精神波动让暴luan者为之一滞,高手过招,向来是瞬息必争,而这短暂的一滞,就足以让僵持分出高下来,萧聪他们抓住机会,施展必杀一击,直接结束了这场可悲的闹剧。 至于精神波动来源于何,这没别的解释,只能是皇甫翾,因为在场的只有修习过《应魂咒》的她,才能施展如此霸道的精神攻击,让揽月境的强者都在劫难逃。 这一战死伤甚多,尸体横七竖八地撇在那儿,殷红的鲜血涂在地面上,在旖旎夜色之下,显出一种妖异的恐怖来,这里面既有暴luan者,也有制乱者,双方死伤都在所难免,毕竟对手虽然是下三滥,但也是有资格进入三尊道场抢夺机缘的高手,还是很有两下子的。 来不及收敛同伴的尸首,一众老家伙不约而同地冲萧聪作礼拜道: “多谢都统领出手相救,我等不胜感激。” 有防御法阵在,萧聪本不必蹚这滩浑水,这对他们来说有害无利,就算袖手旁观借刀杀人谁也说不着什么,而且在这世风日下的年代里,没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也没不要脸到装不知道,萧聪的德行让他们感觉有点自惭形秽,所以这一套礼敬,大多数都是真心实意的。 萧聪抱拳回礼, “实不敢当,一切都是殿下的安排,在下不过是依令行事罢了。” 正巧这时候皇甫翾从法阵中款款走出,一众老家伙赶紧又向公主殿下作揖拜道: “公主殿下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皇甫翾微笑着,还是那样落落大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和舟共济是应该的,何必如此拘礼。” “公主殿下高义,我等不甚感佩。” 一众老家伙直起身来,环视周围惨状,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叹息。 皇甫翾跟着幽幽一叹,轻轻启齿, “其他人苏醒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先把死者安葬了吧。” “那他们呢?”一名护道老者指着一具暴luan者的尸首问道。 “前辈以为如何?”皇甫翾声音波澜不兴,从中听不出任何隐晦的含义。 护道老者袍袖一甩, “依老夫看,直接丢进颓河就行,他们不配与诸位道友安葬在一起!” 闻听此言,旁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直接丢进颓河,不会节外生枝吗?” “谁知道呢?听听公主殿下怎么说吧。” “我看最好还是别那么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 “说的有理。” “说的有理。” …… 皇甫翾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道: “晚辈觉得,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做出此番不常之举,万一引出什么新的乱子,麻烦事小,阻断了前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我等初来乍到,也不清楚其中诸多门道儿,他们还在参悟通灵妙门,谁也不能确定此举对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所以,还是烧了吧,这样稳妥些。” 之前提议的护道老者没有二话,再次作礼一拜,恭敬道: “谨遵殿下安排。” “为了以防万一,那就把各位英雄埋在离泉林远一些的地方吧。” “是,殿下。” …… 一众老家伙忙活去,皇甫翾和萧聪站在中间,看似放松自然,实则眼神如电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错过什么不起眼的细节,人心叵测,明面上的暴luan虽然已经平息,但心海里的暗流还在蠢蠢欲动着,人家本来就是冲着能够参悟通灵妙门的年轻后生来的,故而罹难者里面不免有几个时运不济的翘楚,他们是家族希望,更是他们护道者此行之重心,现在重心没了,某些老家伙心里难免失衡,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咬人的狗不露齿,相比于堂而皇之的暴luan,悄无声息的使坏更可怕,最起码的,三尊道场里的尸体不能带到外界去,所以他俩得把眼睛放亮一点,临门一脚的时候了,决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 在萧聪和皇甫翾的严厉监督之下,该被埋葬的尸体各自有了像样的坟冢,该被焚烧的尸体一具不留,而后大家再次回到泉林边缘,这时候,已经又有几个年轻后生醒来,正在那儿等着。 没有星流云作恐,叶万生又长了几分精神,得知暴luan原委,忍不住发出一阵放肆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