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云气质出众,总是那样引人注目,其实在萧聪他们刚出现时,转头而望的公孙野一眼就发现了状若闲庭信步的俊美青年,不过他一向视其为瘟神,故而一直装看不见,生怕一个不留神沾一身的晦气。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去找星流云的麻烦,对方竟然主动找上他来,无论星流云的问候多么热烈,他都生不出半分好感,甚至懒得逢场作戏,神色冷漠地拱拱手,已经是他忍受的极限, “星王爷,别来无恙。” 星流云见状剑眉轻挑,明知故问道: “野兄好像不怎么待见我啊,怎么,还对当年的事儿耿耿于怀吗?哎呀,不要这样了,都是小事,大家都是修者,心胸和格局一定要开阔些才对嘛。” 萧聪强憋着没笑出声来,这星流云,可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他当年让人家颜面尽失,站在又在这儿大言不惭,口口声声地教育人家要心胸开阔格局打开,敢情挨揍的不是他!若是角色对换,恐怕早不是现在这幅场景了--星流云那孬种性子,三皇子就是前车之鉴! 公孙野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两抽,这几句话落在他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和挑衅,前段日子听了他爷爷公孙茂一番苦口婆心的开导之后,他确实想通了很多,但这么短的时间,想把病根完全拔除肯定是不可能的,火道高手之家出来的纨绔子弟公孙野,能做到今天这般对星流云爱搭不理已经算是很难得了,他还做不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与对面那天杀的谈笑风生鬼话连篇,更做不到唾面自干,将星流云的挑衅和讽刺坦然接受,意料之中的,他生气了, “开你个仙人!星流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装模作样地教育我?什么玩意儿,你也配!” “什么资格?” 星流云冷笑,继续厚颜无耻地戏弄道: “作为一个两次把你揍得满地找牙的绝世高手,你说有没有资格?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在教育你,只是看你骨骼惊奇难得一见,所以主动给你传授一点人生经验,想让你有朝一日像我一样强悍,也算是为玄真界的繁荣发展做点贡献,你怎么不知好歹呢?小伙子,老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你若是一意孤行,这辈子怕是前途堪忧啊!” “星王爷,大局为重,望请三思。” 星流云出言如此刻薄,连皇甫翾都听不下去了,人家都说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这家伙当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把事儿做的这么绝,又何尝不是一种愚蠢,作为胜利者高高在上地对失败者进行羞辱,简直就是面目可憎! 还有,当年四大王族被独孤家所灭,已经半只脚踏进摘星境的公孙野可没赶着对星流云落井下石,经过这么多事,这家伙怎么还没学会敬畏和感恩呢? 公主殿下对此深以为耻,故而语气沉沉,听上去像极了警告。 公孙野已经出离地愤怒,星流云字字如刀,剌在他那才平复不久的心脏上,刀刀见血,让他羞愤万分,让他怒不可遏,也在那一瞬间吞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目光阴狠如狼,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星流云,你找死!” 话音未落,衣袖却被身旁老者突然紧紧抓住,这名老者面色沧桑,顶着一头灰发,却是白眉雪髯,长相看上去倒是与公孙野有几分相似,名唤公孙泰,是公孙野此次进入三尊道场抢夺机缘的护道者之一,他凑到公孙野耳边,低声说道: “少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能冲动,星流云在玄真界树敌颇多,况且独孤家这一次也派来众多强者来截杀四大王族的余孽,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时机到来,多方联合,到时候定能解了少主的心头之恨!” 毕竟是已经战胜过自己一次的人,听了公孙泰的劝解,公孙野竟然缓缓冷静下来,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也跟着慢慢松开。 可盛气凌人的星流云却没有停嘴的意思,贱里贱气地变本加厉道: “怎么,要打我吗?哎哟,我好怕怕呢!不过,您应该比我更怕吧,都说事不过三,您都已经在我手上败过两次了,这第三次要是再败了,啧啧……我怕你承受不了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年轻人,且行且珍惜吧。” “星流云,够了!”皇甫翾柳眉倒竖,一声暴呵,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幽女的詈骂紧随而至, “星流云,你神经病吗?搞这一出儿对你有什么好处!靠谱的事儿办不来,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你倒是门儿清!” 欧阳寻重现老好人的作态,笑呵呵地打起圆场来, “都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哈,老大是跟野兄闹着玩呢,别当真,别当真,都是修行中人,这个格局和心胸一定要开阔一点……” 欧阳寻话没说完,幽女一个凌厉的眼神剜过来,吓得后者赶紧闭了嘴,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欧阳寻这番话连和稀泥都算不上,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这家伙终究是站在星流云那边的,再让他说下去,非得打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