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流云未有反应之前,萧聪扭头瞪了他一眼,并咬牙切齿道: “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你给我老实点!” 星流云惨戚戚的脸上泛出几分苦笑,而后深深低下头去。 萧聪往前踏出一步,声音不卑不亢地大声诘问, “您要我们做什么?” 虽然这问题的大致答案彼此心知肚明,但萧聪还是要象征性地问一问,以作试探。 “将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还回来,并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这样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公平,我可以将与葬厌有关的东西还给你,你就算是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如何?” 除了对师父和老爹,萧四少爷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低三下四。 “不可能。” “为什么!” “你们的愚蠢玷污了圣洁的司祗,必须要为此受到应有的惩罚!” 眼看这家伙如此不讲道理,萧聪也不开始不客气起来, “是它找上我们的!就因为这个我们几经生死,我们才是受害者!再说,我们不过是想活着而已,这有错吗?怎么就玷污了它的圣洁!” “尔等无知小辈,有什么资格在此与吾论理,化身葬厌是尔等的荣幸,尔等本就该随葬厌而去,这是规则,谁都得遵守!” “什么狗屁规则,如果这规则那么厉害,为什么我们偏偏能成这漏网之鱼?既然我们还站在这儿,这就说明我们的存在是规则允许的,逾矩的人是你,不是我们!” “一派胡言!” 这时,天空之上突然传来浩大声响,仔细听,竟然是圣麒麟! “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猜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听这口气,应该是老相识了。 “他们的愚蠢让司祗受到了污染,必须把他们从这世间彻底抹除,否则将很有可能毁了我们费尽心血的千秋大业,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他们的存在,对于司祗来说,不见得是污染,这个孩子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他不能消失,你千万不要因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 “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若消失,你可以再找一个,而司祗若是因此受到影响,将酿成你我都无法承受的后果!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这个险可以冒,而且很值得,那么漫长的岁月以来,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冒险吗?挑战中总是蕴含着转机,这是我们早就明白的道理,它应该适用于任何事情,你把司只看得太重了,这限制了你的格局,使你畏葸不前,固步自封,这才是真正的危险,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能护着司只走到最后,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它不是我们的根本目的,而你,却也不过是为他人徒做嫁衣罢。“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已经谈论过,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职责,只在司只!” 那声音突然冷静了不少,听上去像磐石不可移,可圣麒麟那边听上去却有点气急败坏, “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穷天下之魅力的存在,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太可笑!” “穷天下之魅力的存在……”萧聪将这句话在心里默默重复了几遍,忽然面色悚然,“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穷魅!” 耳畔,对话还在继续。 “对于你的评价,我无话可说,尘埃落定之前,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可我所秉承的意志,却终不能为你左右,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你真的觉得他对你至关重要,大可以直接把人抢走,如果你不出手,我就当你默许了。” 那声音听上去依旧平静,圣麒麟的声音听上去多了些失望, “你……真是无可救药!” 话音刚落,屏障外从古圣们身上射出的璀璨神光,又强烈了不少,而屏障里,萧聪等人的身体开始缓缓升起,任他们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萧聪心中大恸,觉得他们这一次是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面对这种连圣麒麟都无可奈何的存在,他们毫无办法,因为这实力间的差距太大,云壤之别毫不夸张。 大荒一行险象环生,到头来竟还是水中月镜中花,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想想,真他娘的跟做梦一样!此时的萧聪心里依旧不甘,他不肯认命,更不愿放弃,可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过是让他心底的无力感不断清晰而已,他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精神越来越恍惚,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白玉祭台,于是便想在这短暂的弥留之际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再多的挣扎都已经毫无意义……他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 当不甘如潮水退去,不可承受的愧疚瞬间涌起,气势汹汹地冲破了心海堤坝,并将生命中的所有美好淹没,这让萧聪痛苦难忍,泪如泉涌,近有星流云、欧阳寻等人的死生相随,远有萧家复兴的重任,那些期待的目光,一道道地照射在他的心脏上,像无数根又细又尖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头肉里,疼得他直想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