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仰头远望,见峡谷两侧的山峰上升起了火光,星流云微微一笑,头也不转地微微调侃道: “吃了你一记套路后竟能这么快回过神儿来及时止损,看来这守将还是有点脑子的。” 萧聪不作答,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但听得星流云又兀自笑道: “怕他们用火油?先生多虑了,此时正值秋末,土壤干旱,峡谷两壁虽鲜少植被,但沟沟壑壑的存积以及土壤的渗吸就够独孤家喝一壶的,到哪儿去搞这么多火油……” 活还没说完,便听得萧聪冷冷道: “那炸药呢?” 星流云闻声猛然转首,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带着些凝重的萧聪,少顷,咧了咧嘴,苦笑道: “你该不会说真的吧。” 萧聪还是不作答,约莫又过了两半刻的时间,幽幽叹了口气,兀自轻声道: “还好,是我多虑了。” 星流云的军队步进神速,已经行进峡谷大半,若独孤家真的提前准备好了炸药,此时便是投掷的最佳时机,可现在独孤家并没有这么做,就表示他们不打算这么做了。 “可他们为什么不使用炸药呢?” 萧聪再次将目光投向火光中峡谷两侧的岩壁,定睛审视,看见那往谷里反探而出的梯角,心中便明白了大半,这反探而出的梯角的确是为投掷巨石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但对于投掷炸药,可就显得不那么明智了,峡谷道窄,只能容许十人并排通过,星流云的士兵头上皆顶着厚重木幔,贸然使用炸药,伤害力低了怕是无济于事,伤害力高了就有可能将峡谷两侧反探而出梯角震塌,到时造成滑坡,不光星流云的军队得被掩埋在土石之下,怕是独孤家自己的军队也难以幸免,另外最重要的是,利用这处易守难攻的天险对独孤家日后征伐普丘国意义重大,现在毁掉,可就真的是鼠目寸光得不偿失了。 半个时辰后,星流云的十万大军以最小的伤亡顺利度过峡谷,并在扶抟国那边结成了铁桶阵,星流云和萧聪等四人殿后,萧聪与星流云坐在游云上,元魁与宇文丰都坐在雪中舞上,就这样不作任何防御地自连天箭雨中疾掠而过,这箭雨的确是比之前用以阻击行伍甲士的箭雨密集了很多,虽不知道那守将是不是知道星流云几人殿后这件事,反正总觉着有点针对人,估计是下令让弓弩手射出了手里头剩下的所有箭矢,但这些对于《名骑录》排名前二十的游云和雪中舞来说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困兽之斗中无关痛痒的最后一搏罢了。 铁桶阵自动分开一条缝,两骑四人冲进铁桶阵中,穿过铁桶阵直达队伍的最前方,在星流云的指挥下,行伍甲士们快速转换阵型,以亢龙阵向着险关后的腹地长驱直入,星流云与宇文丰都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御马挥枪大杀四方,萧聪被丢在队伍中遣人专门保护,既然星流云有心,那萧聪就陪着他将戏一演到底,虽然以他摘星境中期的修为,被一群实力勉强能跟人境后期的军卒保护在中间说来总有点憋屈。 趁战乱之际没人注意,萧聪悄悄张开紫目,视线穿过重重人影间的缝隙,见前方的独孤家伍卒身披重甲,皆是持箱而来,那箱子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在圣城万坟岗他也曾缴获一只的诸葛神弩! 这诸葛神弩的杀伤力他自是再清楚不过的,那日于圣山脚下与叶方城一战中连对方的护体罡气都破得,更别说这些行伍军卒身上的铠甲了!这对星流云来说可是一大劣势啊,就是不知道这些诸葛神弩未能出自同一人之手,杀伤力是否会存在一些差距。 玄真皇家这边的军队越挫越勇,势不可挡,独孤家军队难樱其锋,被杀的节节败退,可退归退,却一点都不乱,萧聪看在眼里,心里不免生疑,对这态势,总觉着有点怪怪的。 “莫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星流云不是傻子,萧聪在后边都能看得清楚的事情,落在他眼里更是在清楚不过,于是这家伙减缓了进攻的速度,让十数万甲士结成攻防兼备的盾刺阵,因为独孤家那边的诸葛神弩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不得已让最前边的军卒足足垫了两层木幔,才得以挡住弩箭的攻势。 萧聪缓步踱到游云身边,抬首对持枪端坐在游云背上杀气凛然的星流云,作揖一拜道: “老夫观独孤家之攻势,觉着稍有异常,少帅不若先派兵占据险关扼要,以探虚实。” 星流云点点头,挥枪旋马,大喊道: “走,给我把峡谷两侧给攻下来!” 众将士得令,留五万人在宇文丰都的带领下驻此续防,其他人跟着星流云转首上山,刚到山脚,伏兵尽出,星流云忍不住骂了一声娘, “他妈的,差点就被人包饺子了!” 随即御马踏壁,扶摇而行,萧聪紧随其后,借着摘星翼飞上崖壁,与星流云直冲而入,如虎入羊群,摧枯拉朽。山路崎岖,又有伏兵当道,行军速度不免稍有减缓,所幸山路混战独孤家军卒手里的诸葛神弩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才被星流云的军队侥幸拼的一线生机,于是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星流云的军队终于得以顺利登上峡谷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