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的裸体萧聪缓缓睁开双眼,他茫茫然坐起身来,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身,他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这的确让他欣喜若狂。 “我活了,我竟又活了!” 萧聪突然从地上爬起并欢呼雀跃,高兴得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兴奋之情,难以自制。 “生有何喜,死亦有何惧,存在即为合理,一切皆有缘由,天道有常,我行何妨…” 一道莫名的声音蓦地自心中无端响起,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萧聪怵在原地,呆若木鸡,那声音在心中一遍遍回响,而他也慢慢地恢复自然。 微微一笑,环视四周,此时的萧聪自然知道除西南角那三块易灵石之外,这里的每一块易灵石上都吸附着自己一缕魂魄,或许现在的他们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而他却看不见他们。 萧聪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块与其他易灵石比起来别无二致的易灵石前蹲下,双手托腮,抿着小嘴看着那里。 “我记得你应该是在这里的,对吧。“ 萧聪不无感伤和缅怀地说道,缓缓伸出一只手拂向那块易灵石的边缘,在那里慢慢地摸索着,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并因此产生些许难得的感动。 “我很想帮你,但现在的我已经无能为力,我已经与一个凡人无异了,你知道吗?” 萧聪的手还在那儿来回抚摸着,一脸温存。 “但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们的,一直到我老去的时候,到那时候,我们便又可以遥遥相望了,不,我想我应该是自由的,我会飘到你身边,与你并肩而立,好吗?” “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受,你会出去的,相信我!” 识海中蓦地响起一道声音,萧聪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但请你不要如此悲伤,因为生死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你知道我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想到的是什么吗?我想你是知道的,但我现在还是想要说给你听。” 他顿了顿,接着道: “生有何喜,死亦有何惧,存在即为合理,一切皆有缘由,世事有常,我行何妨…” “你知道的,我不能明白。”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 “不是你希望我能明白我就能明白。” “唉,是啊,不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就能明白的。” 萧聪站起身来,走到一个没有易灵石散落的地方席地而坐,石壁的冰凉自两股间传至识海,而他却浑不在意。 “生有何喜,死亦有何惧,存在即为合理,一切皆有缘由,世事有常,我行何妨……那人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他突然又变得迷惘了,他抬起一只手,手指慢慢地磨砂着鼻尖,头向上微微的仰着,目色深遂,仿佛一切的思虑皆收敛到了这一张清秀的脸上,使它变得有些严峻和肃然。 时间还在流逝,漫长而冰冷,像九伏天的河流,冰封三万里的死寂看似静止,深处的暗流涌动却不可捉摸。 “呵~”突然,他笑了,“或许人的存在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他开始愉快的喃喃自语起来, “是了,存在即为合理,一切皆有缘由,存在的,便是合理的,合理的,便是有意义的,我们一直在思量我们的所作所为对自己的意义是什么,却很少去追究我们的所作所为对其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而或许我们对其他存在的意义,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是了,我们因存在而有意义,而不是因有意义而存在,又或者二者是相互平行又相互依存的,我们因存在而有意义,也因有意义而存在,那又何必去追究存在的意义所在呢?当我们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时,我们自会消失。”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从绝对上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但相对来说又都是有意义的,唉,我也不知道我这么想到底对不对,在这一切的一切中,最高的是规则,他无欲无形,却有最强大的力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他变化多端,却对一切的一切都有约束。” “他便是生命的最高奥义。” 萧聪脸上突然出现了矛盾却十分精彩的表情,那扭曲的肌肉似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般,从而出现了令人感觉分外好奇的纹路。 “人活着便是有意义的,我怎么能因为这小小的百方石洞的压制而罔顾于那大千世界而言的规则认知呢!衡量万物的标尺从来就只有一个,也从来都没有变过,它不是来自于人,更不是来自于这百方石洞,它来自于最高的规则!” 豁然开朗的萧聪突然长身而起,慢慢地转着圈,以一种傲然不屈的目光一遍遍环视着整个空旷寂寥的石洞,似乎在某一不知名处正有什么东西偷偷地看着他,他要将其找出来,并以这目光告诉对方自己最真实的意志。 这已成为一种信念,甚至是信仰。 于是就在这时,一片莹亮的光自石洞穹顶洒落,萧聪霎时间沐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