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呼呼风声,眼前是一片漆黑,萧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笔直下坠,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他心里开始有些害怕——这哪里还是那两人高的距离! 萧聪开始感觉自己有点后悔了, “马虎失街亭,大意失荆州,小心使得万年船,我萧聪半世英明,今个儿说不定就真得挂这儿了,唉,悔不当初啊。” 他在心里想着,随之抻直了身子,使身体直挺挺的躺着,准备开始迎接下面即将出现的狼牙棒、尖木桩、毒蛇、烈火之类的东西,他要以一种庄严的姿态来进行他最后的对于生命的祭礼。 如此状态保持了好久,萧聪忍不住歪了下已有些酸疼的脖子,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死是活,却感觉自己依旧在往下掉着, “我这是早就死了正在前往地府的路上,还是……” “传送阵!”他惊呼出声。 “不对,是结界!”他又如自言自语定定地改口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直让人感觉措手不及,萧聪忍不住哈哈大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萧聪命不该绝也!” 声音并没有像空谷传声那样变得越来越渺远,而是被呼呼的风声带到“上面”去了。 “可这结界会通向那儿呢?” 萧聪心里捉摸着, “除了鸿生口中那万万去不得的地方,还会是哪儿!” 这实在是一桩巧合中的巧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任谁能够想到,那神秘人的一脚,竟将他踢进了他一直冥思苦想而不得的秘密中,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惊喜过后,萧聪渐渐安定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往下掉,速度之快已足以让周围的空气将脸磨得隐隐作痛,他顺手撑开护体罡气,脑子里不知不觉间开始思索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业图天让鸿生往这大香鼎里扔东西,现在我却被莫明其妙地踢进了这大香鼎里,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那神秘人是谁?他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身法?连我都未能察觉得到!他跟业图天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鸿生在这之间到底充当着什么角色?还有,这大香鼎里到底藏了什么……” 不思则已,细思极恐,看似平静简陋的小别院竟还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业图天、神秘人,在阴暗中到底还有多少双觊觎的眼睛尚不可知,但萧聪现在至少已经感受到了欧阳寻对龟府的重要性,归师父之所以将他安排进这个偏僻而简陋的小别院里,实际上是以另一种方式对他进行的特殊保护。 “欧阳寻恐怕不仅是龟府的一个少节使那么简单!” 一阵猛烈的灼痛将萧聪从深思中刺醒,“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下落的速度之快已经到了能够引燃他护体罡气的地步,耳边的破空声也不知从何时起从声声不绝地裂帛变成了现在这似永不停息的沉闷的爆破。 “他仙人的!”萧聪忍不住低声暗骂,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在能量中研磨着的他恐怕会被磨得连灰都不剩,其死状之悲惨,倒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灰飞烟灭! 关于火属性的功法,萧聪不是没修习过,但此一时彼一时,两者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萧聪也曾试图运行火属性的功法来以火抗火,以求逃生,但在试过之后才发现,那不过只是导致自己体内的灵气消耗的更快罢了。 终于,一阵特别的爆破声在萧聪身畔响起,护体罡气应声而竭,化为虚无。 “啊——”m 萧聪仰头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号,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拳头大小的柔和白光瞬间由大变小,并将萧聪的身体体笼罩,随着萧聪的身体急速下坠,越来越快…… 萧聪赤裸着身子,趴在地上,表情痛苦,这时,他用力的睁开眸子,发现眼前一片明亮,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举目四望,发现自己此时已被困在一方明亮的石洞中。 身上的伤已经结痂,但还是很疼,一丝不挂的他呲牙咧嘴,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不住喃喃自语着,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 脚掌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萧聪吃痛,连忙单脚跳起,然后因动作幅度太大,引起了全身上下连锁反应般的阵阵疼痛,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嘶~他仙人的……” 低头定睛一看,萧聪面色舒展,甚至是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喜悦,只是这喜悦浮现的脸上时已经变得分外扭曲, “咦,什么都丢了,它竟还在。” 萧聪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捏住其上不知什么材质的挂绳,将其拎起并放在眼前晃了晃,莫名其妙地发出几声傻笑, “嘿,师父说的不错,你还真是我的护身符哩。” 而后,习惯性地将捏着挂绳的手往腰上移,却发现那里已无可挂之处,目光停滞在胯下那分外扎眼的点缀上,他呆了一呆,而后用力的摇了摇脑袋,似打了好几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