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群峰,雄奇秀丽,悬泉瀑布,飞漱其间,一道道璀璨的银带嵌在这片青葱翠绿里,整个看起来宛若是一块稀世翡翠。 在那座山上的那座小道观里,一个三尺来高的孩子正拨楞着小腿挥舞着小手从正堂主室飞奔而出,脸上是无尽的喜悦, “师父,我终于练成《天道宝典》了。” “哦?是吗?” 白发苍苍的老人,轻轻捋着腮下如马尾般一大把银白色的胡须,于干净的院子里含笑而立,身姿伟岸,精神矍铄,孩子从屋里跑出,一把搂住老人的大腿,扬起满脸稚气的小脸,空灵清澈的大眼睛里似乎总是在跃动着的几分机灵,确实让人分外喜欢。 老人真名不知,只是在玄真界顶着一个让人想起来就头疼的名号——天道翁,孩子名叫萧聪,是天道翁收下的唯一弟子,也是玄真界一向以阵法闻名遐迩,继四大王族之后第五大家族现任家主萧天宇的小儿子。 天道翁满意地点点头,再次轻捋了捋腮下的胡须,笑问道: “小聪,你来师父这儿多久了?” “嗯………” 萧聪搔搔后脑勺,道: “我四岁被父亲送到您这来,大概得有三年了吧。” 天道翁意味深长道: “嗯,三年,不短了。” “师父,您说什么不短了,是说我练功吗,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萧聪赶忙为自己申辩,腮边是气鼓鼓更为明显的婴儿肥。 “呵呵,傻孩子,为师不是在说你慢,你练功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 天道翁俯身溺爱地轻轻揉着孩子的头,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但在这浓浓的慈爱当中,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走到门外。 萧聪随之走到师父的身边,天道翁将手放到萧聪的肩膀上,仰起头,望着一览无云清澈如一片湖水般的天空。 秋日的风里带着几分凉意,轻轻地吹动起他宽松的白色长袍,梧桐树的叶子被吹得哗哗作响,其中隐隐传来几声轻轻的叹息, “唉,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萧聪用力仰着小脸,抿着小嘴一脸疑惑地看着一脸愁容的师父,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他觉得现在是时候向师父交代清楚了。 “师父,有一件事徒儿有点不好意思说。” “呦,还有你小子还有不好意思的事么。” 天道翁心不在焉地瞥了萧聪一眼,后者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可以说是尴尬的东西,而后又如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般,道: “师父,我不小心学了您珍藏的另一门法术。” “哼!”天道翁嗤之以鼻,“小子,你现在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些年你偷学的东西还少吗,放着好好的《天道宝典》不学,非对那些旁门左道情有独钟,要不然,怎么现在才修成《天道宝典》,一想到这,为师就痛心啊!” 萧聪越听越来气,撅着小嘴,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愤然。 “哼!老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你故意让我学的,你现在又来说我,你什么意思!” “这……有吗?我什么时候让你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才没有!” 天道翁别过脸去,死不承认。 “你老是拿我当小孩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是在故意逗我!” 萧聪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看师父不以为然,便开始蹦着跳着要去揪天道翁的胡须。 “好了,好了,你个小机灵,为师知错了还不行吗。” 天道翁一边躲闪,一边对萧聪的攻势连连招架,努力护住自己的胡须,可这个被自己惯坏了的小徒儿就是不依不饶,他连哄带骗,甚至是恐吓,但招招都不好使。 “乖徒儿,乖徒儿,你不是有事跟师父说嘛,咱先停下来,先停下来,你跟师父好好说说。” 如此折腾了好长时间,这令人心焦的的小祖宗才安静下来。 天道翁陪着笑脸, “乖徒儿,你不是有事要跟师父说吗,现在说吧,又是为师哪一本惊天地、泣鬼神的不传绝技啊?” 小家伙余气未消,两颊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一脸认真地答说: “叫《修罗十三式》。” “哦……《修罗十三式》…”天道翁轻捋着胡须若有所思,“为师不记得有这么一篇术法啊。” “有的,有的,”小家伙兴高采烈地急着辩驳,“就是您藏在床底地板夹层里的那一篇。” 天道翁轻眯着的眼睛猛然间睁大,发须无风自动,白色长袍一阵猎猎作响,他的脸在刹那间别向这一边,冷飕飕的目光射在孩子的身上,那张粉嘟嘟的小脸突然间便失去了血色,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 “师父我……做错什么了吗…” “修罗十三式,修罗十三式,你竟然练了修罗十三式……” 天道翁的目光越来越寒,直看得萧聪不由自主地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而又在那一霎那间,他的目光突然就退去了所有的狠厉,转而代之,是一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