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旁景象偶尔瞄上两眼，几乎都是砖砌的房子，没怎么用木材和石料。 二层、三层，最多不超过四层的小楼，底下做生意上头住人。 买卖种类倒是挺多，看门脸和招牌，就知道档次很接地气。 大街上基本是运货卡车，私家车没几辆，自行车到处都是。 周林心里评价道“怎么感觉还不如一百多年前的海都市” “越发展越回去了，或许是偏远的原因，以后长大再到别处走走逛逛” 终于来到医院，翻墙进去找到太平间，很可惜里面躺的全是成年人。 他只能去妇产科碰碰运气，打算躲藏一段时间，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连续五天平静如常，有父母抱孩子离开，就是没孕妇进来生孩子。 “运气也太背了，别是老天爷知道我想利用他，故意整这手让我滚蛋吧” 当然以上仅仅是瞎猜，不过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非常愚蠢。 计划再守三天，不行就换地方，结果第二天晚上，转机忽然出现。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老婆” 急切呼喊声传遍医院大厅，马上有护士推车出来，把孕妇放上面送往急救室。 “家属现在不能进，你先在外边等着，顺便去把手术费交了” 男人让同行的朋友去帮忙去交钱，他在门外焦急守候。 实则周林比他更急，尽管盼着别人孩子夭折很缺德，但身不由己，他也没办法。 急救室内孕妇痛苦嘶喊，外边两个大男人也不轻松。 家属好歹能抽根烟，原地打转舒缓情绪，周林只能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折腾一个多时辰，终于传来好消息，仅仅对家属而言。 “恭喜，母子平安，你媳妇生了双胞胎，两个男孩” “谢谢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 男人握着医生手不停的摇，激动到差点没流眼泪。 周林是彻底死心，准备明天上路跟车队，到另一个城市看看。 谁曾想医生接下来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又柳暗花明。 “你先别高兴太早，大的没问题，就是小的在娘胎里营养不良，不排除有夭折危险” 男人瞬间面色难看，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急得满头冒汗。 “大夫，那该怎么办” “要转到重症病房，你还得再交一笔钱” “交多少” “反正不便宜，最好有心理准备” 此时自己老婆也被推出来，给安顿在病房里，男人又找上医生详细询问。 “大夫，麻烦您撂个实底，我交了钱，能保证孩子活下来吗” “恐怕不能”医生也是个有经验的，开口劝阻对方。 “像这种情况，活下来的几率很小，我们每年也能碰见几个” “钱花了不少，但孩子依旧夭折，落个人财两空” “你的情况还好些，至少有一个活着，所以及时止损为好” 原本心里就犯嘀咕，被医生一通胡说，算是下定决心。 “大夫，我出去一趟，麻烦您照看好我媳妇” “早去早回吧，我可提醒你，放了手就别再抱起来” 听着二人对话，周林心里不是滋味，但无力反驳，也相当理解。 老家村里身子弱养不活的，一般都丢野外自生自灭。 小时候看见好几个，后来才懂怎么回事，说到底就是穷字。 悄悄跟着男人，大晚上转了好几条街，在一排楼房前停下。 七尺红砖墙围起大院，十字小道分成四块地。 六层居民楼，前后左右各四座，共计有十六座。 铁栅栏做的大门，抬头一看上面六个大字‘陶瓷厂家属院’ 男人偷摸往左右瞄了瞄，把孩子撂下，头也不回撒丫子跑。 窜的比兔子还快，路上摔两跤，鞋掉了都没敢捡，照样一往无前。 “算了，将来给几箱黄金，就当为寄存之身还养育之恩” 绝非他为一己私利，而不管刚出生的婴儿，实则孩子已亡。 寻找丢弃地点的路上，许是怕孩子哭出声，生生给捂死。 平心静气集中精神，魂体慢慢化作微小光粒，钻入婴儿眉心。 瞬间便失去自主意识，混沌懵懂，凭本能感知外界一切。 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夺舍，只是神魂在已死躯体中长期停留，需要短时间的磨合。 也正因如此，婴儿或者说现在就是周林，哇哇哭出了声。 铁栅栏门打开，出来个驼背老头，朝四周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只好把婴儿抱进值班室。 半夜里大家都睡觉了，可偏偏左边下方，进院第一栋楼，三层第五家还开着灯。 有个相貌敦厚的男人，拿着床单出门铺在门外椅子上，看样子是家里孩子尿床。 同样听见哭声，好奇下楼走进门卫值班室查看。 “吕大爷怎么回事，哪来的孩子呀” “谁知道呀，估计是哪家养不活，扔在这的，你别管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送治安所” 想着也不关自己事，可一只脚出去，头又扭过来看了两回，总觉得心里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