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些绣娘的的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她们是奴婢,本就是任人宰割的,掀不起什么浪来。 但是,不满的种子一旦种下,如果有人推波助澜的话,也可以掀起惊涛骇浪,陆冉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轻而易举化解了永宁公主的刁难,陆冉冉与那些绣娘一起来到绣架前面。 这样的巨幅绣品可不是观音像那么简单的,永宁公主一脸假笑看着陆冉冉,“都说四夫人的刺绣技艺是京城一绝,这次的百福图就有由四夫人安排吧。” 陆冉冉自然要客套一下,“公主,臣妇恐怕难以当此重任,这些绣娘都是宫里御用的绣娘,技术定然炉火纯青,妾身不敢班门弄斧,就从旁协助吧。” 听陆冉冉这么说,司绣坊的掌事嬷嬷心里微微送了一口气,她可是司绣坊之首若是让江四夫人成了这次绣品的主事人,自己的威严何在,好在这个四夫人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可永宁公主并不打算放过陆冉冉,她挑眉说,“太后娘娘说了,你大难不死,是有福之人,此事须由你主理,这百福图的寓意才能完美呈现,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不可违拗。” 这太后娘娘今天可是够忙的,人虽然在宫中,一直被双方拿来互相牵制。 知道没法拒绝,陆冉冉不慌不忙的说,“若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臣妇万不敢推辞,只是臣妇从来没有绣过如此巨幅的绣品,还要请公主开恩,让司绣坊的秦嬷嬷同我一起主理此事,不然臣妇万万不敢答应的。” 永宁公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陆冉冉比她想象中难缠啊,做事情滴水不漏,要找她的麻烦都不容易。 “好吧,那就由你和秦嬷嬷一起主理吧,不过这工期要赶一赶了,之前备的是寿礼,如今太后娘娘想在祭天大典那日用百福图祈福,所以你们只有一个月时间了。”永宁公主说完,嘴角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到时候完不成,有的是办法治她们的罪。 所有的绣娘都面面相觑,一个月这怎么够呢,这样大的绣品,绣上半年都不为过,一个月,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秦嬷嬷做了那么多年,自然明白,于是她不顾得罪永宁公主,直接说,“启禀公主,这一个月期限实在是太短了些,我们这些人就算不眠不休也绣不完的。” “秦嬷嬷,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祭天大典是何等重要你不清楚吗,能为祭天大典出一份力是你们的福气,你们应当克服一切困难,按时完成。当然,事成之后,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们,不是说时间不够吗,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起来呀。” 永乐公主说完,片刻都不想逗留,直接走了。 “嬷嬷,一个月内休完,这根本不可能嘛,公主还不如直接说要我们的命呢。”有人小声嘀咕道。 “可不是吗,原以为可以出宫,能自由些,会谁知道是这么要命的差事,嬷嬷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呀。” 秦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宫里者么些年,她见识了太多的草菅人命的事,她们这样的下人,命运如蝼蚁一般低贱,生死不过是权贵们一句话的事情。 永宁公主要讨好太后太后又想要皇上,最后受苦的就是她们这这些下人。 可她不能一开始就让姑娘们泄了气,她看了看那些姑娘,拿出管事嬷嬷的气势道,“咱们是奴才,主子的吩咐,咱们只有执行的份,想活命就好好干。” “可是嬷嬷,你也说了,就算不眠不休,咱们也干不完,既然横竖都是要死的,咱们还绣个什么劲儿。”一个绣娘小声嘀咕。 眼看着永宁公主三言两语就让绣娘们泄了气,陆冉冉有些不懂了,永宁公主是为了让自己获罪,要拉上这么多绣娘一起陪葬吗。 眼看着秦嬷嬷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陆冉冉缓缓开口,“众位姐妹都看见了,嬷嬷刚才已经冒着风险给咱们争取过了,可公主半点儿不松口,以其在这里为难嬷嬷,倒不如想想办法,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陆冉冉几句话就让大家安静了下来大家歉疚的看了看秦嬷嬷不再说话了。 “四夫人可有什么好主意,这些姑娘小小年纪就进了宫,好不容易长到快能出宫的年纪,又遇到这事儿,她们难免有些怨言,还请四夫人海涵。” 明白了陆冉冉的用意,秦嬷嬷一开口就给那些个绣娘开脱,那些绣娘见状,越发明白在这公主府,只有秦嬷嬷会为她们着想,越发对秦嬷嬷死心塌地。 秦嬷嬷也发现陆冉冉与别的世家贵妇不同,对她多了些好感。再陆冉冉的提议下,大家都开始绣了起来。 陆冉冉的刺绣技艺确实高超,一出手更是让大家惊艳不已,她安排起事情来又井井有条,秦嬷嬷这才明白陆冉冉推辞是个自己留面子呢。 陆冉冉很快与绣娘们打成一片,永宁公主想让绣娘孤立她、抵触她的计划又落空了。 另一头,江景珩依已经到了祭天台的工地,工人们背负着沉重的木料石材艰难前行,后面还有监工拿着鞭子抽到他们,“都给老子快一些,耽误了工期你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些工人已经脚步踉跄,却不敢再耽搁半分,艰难的前进着。 平安看的直皱眉头,“爷,这么冷的天,工人们的鞋子全都是破洞,这该多冷啊。” 不止是鞋子,他们好多人还穿着夏天的单衣,还都已经被磨的丝丝缕缕,跟光着身子差不多。 江景珩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厉声呵斥道,“住手。” 那监工看了一眼江景珩,虽然不认识,可他那身打扮,那种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这位爷,你有何贵干?” 平安对着那监工怒目而视,“他们明明已经在卖力干活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鞭打他们,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那监工听了平安的话,以为江景珩是未经世事的富家公子哥要打抱不平,便说道,“瞧您说的,光卖力可不够,眼看祭天大典就要开始了,他们得拼命干才行,这可是我们新任礼部尚书大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