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一秒楼上的大门打开。 林姝冉刚准备起身,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来了……” “那……那位周先生,来了!” 众人回过头去。 接待客人的侍从从楼下一口气冲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让开。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阿冉。” 三叔母和旁人相视一眼,也一道盯着来人。 门口的光晕退去,逐渐显现出那张熟悉的轮廓。 那一刻林姝冉的心兀地抽空。 她低着头缓了一会儿,又缓缓抬头,看着门口的人眼里闪着泪。 却还是高傲地说道。 “我知道你会来。” 耀眼的灯光下,林姝冉瞥过去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底极力掩饰的落寞。 她以为他有些害怕,自然地把手伸过去十指相扣握住他的手。 宴会上的大门缓缓打开,底下所有的人不由地转过去看。 霍青和萧胜铭也依次回头。 华丽的灯光下,林姝冉重新挽着他,踩着光一步一步从楼梯上下来。 那一刻霍青内心突然漏空一拍。 他端着酒杯,想喝一口神色闪烁,手又不受控制地放下。 他从未像现在一样在场面上情绪失控。 萧胜铭的手搭上他的肩。 他忍住情绪,转过身去,泪水还是打湿了眼眶。 “周淮生,我以为你又不会来了。” 他牵着她的手,众目睽睽之下绅士地走下台阶。 “因为有你在,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回来。” 酒会上觥筹交错,宾客往来。 林姝冉带他见了所有亲友。 他也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从容淡定,自然地应对亲属的问题。 也经历三叔母故意把林姝冉支开,他被三叔单独留下来批评他差点迟到的窘境。 但在外人面前三叔还是大方地让他们以后在工作上对他多多照拂。 走的时候夸他一句长得还不错,只比他当年差一点点。 宴会之后,他们终于一起回了金融城。 夜晚,窗外一阵微风吹动窗帘,洒进来一缕月光。 周淮生一个人穿着衣服坐在外面。 室外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入骨的寒意。 他想起今天林姝冉牵着他的手随口说的话。 她说的那一句,我以为你又不会来了。 一个“又”字。 牵出了他心底莫大的悲伤。 她等了他十年,却又差点因为他的怯懦继续受伤。 在去林氏庄园的前一个小时前,他还痛苦地站在兰女士的墓前掩面痛哭。 当年她也曾把她的宝贝托付给他,可他却因为自己的懦弱伤害了她十年。 哪怕高中那三年,他都故意躲在林姝冉的保护圈内。 她认真教他走入人群,保护自己如何去爱。 可自己这十三年又为她做了什么? 他才后知后觉,他的爱,除了感动了自己,留给林姝冉的全是伤害。 如果这样,他宁愿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正在这时,守陵员远远地喊他,说他把车停在了别人的私人停车位,让他过去挪。 他擦掉泪水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出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司机一前一后,刚好从他身边走过。 前面的男人本来已经跟他错过,又突然站住脚回看了他一眼。 “周先生。” 周淮生缓缓转过身,眼神微愣。 “林院士。” 对方看起来成熟庄重。 “你跟李玉签署的合作协议我知道了,也确实让我对私营企业刮目相看。” 周淮生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林院士一眼看出了周淮生神色的惶恐和眼里的泪。 他问他是否有亲人去世,他解释说来看望一个去世已久的长辈。 “他对你很好?” “她是我妻子的母亲,当时因为我的自卑和懦弱,错过了她的葬礼。” “哦,情感问题,可否说说看,我看我这个老古董能不能帮帮你?” 他站在那里,彼此浅聊了几句。 他不是那种随便跟别人倾诉衷肠的人,心里一时苦闷,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他喜欢上了一个不对等的人。 自卑,懦弱,不对等,林院士大致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不对等,何谓不对等?” 他反问。 “人生在世主要是活的开心,活的有意义。” “就比如说我们兄弟几人,一从政,二从商,都是行业佼佼者,但我也不错。” “你若是从金钱来看,于他们相比我也是一无是处,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 “想要做什么样的人,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她若只专注于你的社会地位,你若有能力,你就去追求,你若没有能力,你们确实不适合彼此。” 他转过来笑着看着他。 “但她在乎的若不是,你又何必自怨自艾?” “可是我伤害了她?” “那她原谅你了吗?” “年轻人,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害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