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尽欢醒过来,刚用了午饭,便有不速之客来了。 是徐老夫人之前安排给徐尽欢的那个教养嬷嬷。 徐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这段时间禁足在院子里,那便一边完成太子殿下交待下来的惩罚,一边好好学一学规矩,免得以后进了东宫丢将军府的人。 庭芜院里, 徐尽欢一遍又一遍地在廊下走着。 她累得几乎直不起腰,额头上也出了汗水,脚底板都快走肿了。 可郑嬷嬷仍然不满意,手拿戒尺板着脸看她。 郑嬷嬷横眉盯着她,语气严厉:“不行,再来!” 徐尽欢抬头看她,“嬷嬷,我想休息会儿。” 郑嬷嬷立即拒绝了,“不行!你才练了多久?就要休息?” 徐尽欢说:“我已经练了两个多时辰了。” 她开始练习时,不过才刚过午时,太阳还未到正中。现在太阳已经越来越靠近西边了,约摸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落山了。 徐尽欢实在是走不动了,于是蹲了下来,想歇一会儿。 郑嬷嬷皱着眉头走上前来,用尺子“啪——”一声拍在她的背上。 “快起来!你看看,京师里哪家贵女如你这般懒散度日?你若是这个样子,怎么当得起太子妃?” 徐尽欢闷哼一声。 她“唰——”地站起身来,一把夺过她的戒尺,然后,“啪——”一声将其扔在地上。 那戒尺登时“嘎嘣——”一声,断成两截弹开。 “我当不当得起,自有陛下和太子殿下说了算,关你什么事?” 徐尽欢也有了怒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郑嬷嬷看向那被摔成两截的尺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怒地质问:“你……你……你怎可如此对待师长?” 徐尽欢冷笑一声,“就你,也配师长?” “我知道,郑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心高气傲,又有些手段在贵人面前混得开,在京师一向以教养严厉着称。” “那些闺阁女儿受了你的虐待,也碍于你游走于京师众多豪门中,人脉广阔、交际广泛,随随便便几句话便能坏了一个女子的名声,因此不得不忍气吞声,受你斥骂责打。” “但你别忘了,我可是回京第一天就动手和亲祖母打架的人,你要是把我惹急了,就保不齐我会做出什么事了。”徐尽欢冷冷地看着她说。 那郑嬷嬷打了个寒噤。 她有些底气不足地哼了一声,“我看我是教不了你了!我这就回去禀明老夫人!” 徐尽欢没再说话,冷眼看着郑嬷嬷气冲冲离去。 *** 她重新蹲下身来。 她单薄的脊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墙壁冰冰凉凉的,这冰凉也传到了她的身体里,仿佛也传递到了她的心里。 她忽然有一种从内到外的疲惫。 她回来京师这么久了,好像一直在跟人吵架,一直在生气,一直不顺心。 可是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在江州时,虽然也时常会为铺子里的生意烦恼,但是她那个时候每天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现在,她都已经快忘记那个时候轻松愉悦的心境了。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属于长大的忧愁。 徐尽欢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春花发现她,唤她,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小姐,你怎么了?”春花担忧地看着她。 徐尽欢摇摇头,“没事,就是累着了。” 春花气呼呼地说:“那郑嬷嬷真是太过分了!竟让小姐练了这么久!” 徐尽欢刚刚还有点生气,现在已经心累了,累得都没有力气生气了。 她还得继续抄书。 她贴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吩咐春花道:“去把纸笔找出来,再把箱子底那本诗经翻出来。” 春花连忙应道:“哦哦好!” *** 春花进去翻了两个箱子,才终于找到压箱底的那本诗经,书页已经泛黄,不知在箱子里压了多久,大概是很多年前买的老书了。 春花心里有点儿奇怪。 小姐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好了?竟然记得这箱子底下压着本诗经。 她一向替小姐收拾东西,她怎么对这本诗经没什么印象。 春花把诗经拿出来,拿出来的时候,又什么东西正好从书页里面掉了出来。 春花低头一看,是一只被压扁的青色荷包,荷包上绣着几片银色的竹叶,银色的丝线折射出漂亮的光泽。 这是什么? 春花虽然有点好奇,但是没有打开,决定拿出去问问小姐看看。 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随意打开便不妥了。 *** 她拿着诗经和荷包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徐尽欢面前,将书和荷包都递上。 “小姐,我找到了您要的书,但是书里面掉出来了这个。” 徐尽欢抬眸看去。 她的目光被那青色的荷包吸引,目光落在那个荷包上,很明显地怔了一下。 徐尽欢眼前划过了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那是好多年前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