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师,两个孩子有了着落,她终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进了院子里。 赶在上冻之前最后一批菜都收进了家里。 宁玉的时间也闲了下来,如今和柳迎春就这么过,她有时候也想,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 谈恋爱不像谈恋爱,结婚不像结婚,两个人偷偷摸摸。 可后来宁玉把自己劝通了,毕竟和普通人的婚姻不一样,这样也好。 只是不知道这世俗能不能允许她们这样的结合。 仿佛是老天爷听见了宁玉的窃窃私语。 很快打脸就来了。 有人上门提亲,柳大娘虽说平时都听迎春的,可是她每每想到自己家一个女孩子到现在云英未嫁,人家都找不着。 活得像个男人,心里总是别扭。 这就一狠心,不经过柳迎春他们同意跟人家见了个面。 对面也算是个正常人家,有点家底儿。 这男的以前上过战场,伤到了退下来的,家里面对于女人出去做活不反对,也不反对柳迎春这种强势的管家类型。 唯有一条,只要柳迎春能帮忙养个孩子。 就算人家不说,柳大娘也不可能在这个上面有什么反对的地方,女人生个孩子,后半生才有指望。 她这么想。 可谁成想,这人家也是干脆,跟柳大娘透个话儿,然后就请人上门提亲,这一路喧喧闹闹,周围的人都知道了。 柳迎春毕竟出名,她的亲事还算是大家都比较关注,听说这男人的情况,好些人觉得柳迎春不值得嫁给这种。 但是仔细想想柳迎春这种做后宅的妇人不合适,她抛头露面本来就有点出格,就需要夫妻两个互相也迁就,那这男的仿佛又没那么不堪。 况且柳大娘是跟人家透过话,媒人领着人热热闹闹上门提亲,柳大娘穿的喜气洋洋,站在人群最前面迎接人家。 这句老亲家还没说出口。 柳迎春面色阴沉出现了。不由分说把聘礼全部都塞到车上,直接赶人。 “你干什么!” “我说了婚嫁之事由我自己做主,你也答应过的,现在怎么出尔反尔。” “我让你做主,你做主了吗? 你到现在也没给我带回一个人来,再说了,由着你,由着你,我已经由着你这么久了,还不够惯着你吗! 非得让你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天天在姑娘堆里混,最后混成混蛋才行吗!” 柳大娘也是咬着牙说狠话。 这话一出,有人立刻红了眼。 宁玉知道自己和柳迎春,这不清不楚的,只怕柳大娘已经察觉,果不其然,柳大娘话风一转,语气莫名的森冷: “我生你一场,我不求你报答我,但是这种事情我必须做主,绝不能让你被人带坏,辱没门风,你丢得起这人,我还丢不起!” 柳迎春怒极反笑,热烈的红衣随风烈烈。 她精致的眉眼偏向在场每一个人,看见大家脸上的神色,她桀骜道: “我顶天立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做事磊落。 自问从不做亏待人的事情,如果一定要用嫁人来证明我的价值,那我宁可去死。” “”你敢!” “我没有中意的男人,为什么要硬逼我嫁人? 我已经用尽力气证明,我可以让您过得很好,求您让我自由!” “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气死我,人家都到大门口了。” 这时就有人上来拉着柳迎春,借口说自己家有事要做,也不管柳迎春如何反对,把人硬拉走了。 宁玉冷眼,看着她被拉走还时时看自己,心里一酸。 柳迎春天生就是弯的宁玉发现了,但宁玉不是,而且宁玉猜到了这一天终会到来, 此时发生了,她心口一片空白,有些思维迟钝,可心里并没有想的那么难以接受似的。 “哎哎哎,老嫂子,”王二婶子胖乎乎的,平日里看着就十分喜人,这关键时候出来打圆场,手脚十分利落上去一把就把老太太拉到一旁。 眼前的场面确实搞得有点难以收场,但也没到完全不能,她笑呵呵大声说道:“咱们现在也不是蛮夷人,我们娶亲也是要讲究你情我愿的。 看样子老嫂子相中了人家后生,可迎春这儿还没看上。 这说起来也不算大事儿,小伙子能让老太太看重,当然人品贵重,可跟姑娘还缺点缘分。 今天来的虽然急,但是互相有个熟悉的过程,往后哪天又看对眼儿了,这还得传成佳话呢!” 媒婆当然见风使舵,跟着话头一拍大腿,拉着小伙子家的亲戚热情的说道: “你看看咱们家孩子虽说受了点伤,可这人品,性格,长相都没得说,要不然老嫂子也不能急吼吼的带到家来。 姑娘觉得不行那太正常了,一家女百家求,咱们这就是来求一个。 姻缘不成,情意在,离得近,往后日常相处下来,没准哪天两个人阴差阳错又看对眼呢。” 媒婆假装打了两下自己嘴巴,笑盈盈的说道: “也怪我,怪我了,实在太心急了,这样我回头得买点东西,跟两个老嫂子赔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