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对他们要求北上攻击北陵国的想法嗤之以鼻,但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就是太让我冒险了。 这已经不是伊国内部的矛盾,稍有不慎会有灭国的风险,比起让北陵国掌管伊国,我还是更愿意让其他三个人之一掌管。 临海州离京城太远,没有办法支援,北进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可不是脑子一热就出发。 经过与手下将领商议,最终决定三天后北进。 北进的方向是走燕关,燕关是一个险关,可要是攻下来就是易守难攻,并且打下后就是一马平川。 这对进攻方很好,对守城方不好,但进攻方就会逐渐转为防守——攻下的城池总得安排士卒守卫,不守那就无法保证粮食得到补给。 临海州的确呈现出如此这般的一种状况,其实五国都是差不多。 正因如此,那五个国家彼此之间时常会发生一些争斗,都想从这场纷争中谋取到些许好处,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将曾经争夺过的土地又归还给原本的所有者。 倘若他们成功地攻下了那么几处险要的关卡,那基本上就很难再有谁愿意轻易舍弃已经打下的这片疆土。 因为开疆拓土呀,可是每一位将军以及皇帝内心深处梦寐以求的伟大事业。 自然是不能够毫无缘由地就直接派遣大量士卒浩浩荡荡地前往天峰城的呀,要是那样做的话,岂不是相当于明明白白地向其他各方昭告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意图吗? 这个计划其实相当简洁明了,首先,悄悄地派出五千名士卒,打着所谓支援的名号朝着天峰城的方向进发。 接着,再调拨三万名将士,以急着赶回宜零城为借口,做出一副要即刻前往京城前去救援陛下的架势。 这样一来,既能够在暗中实施一些谋略,又不至于过早地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可谓是一举两得之策啊。 三天后,我和周展功带着三万士卒离开上党城,赶往宜零城方向,另外的五千士卒早就在三天前抵达天峰城。 我留下杰带着一万五士卒守上党城,其中五千是江口城的士卒,上党城不仅需要信任的人镇守,还要重兵守城。 那就不能只留下之前乱军的人,必须有自己信任的士卒。我给杰的只有一个任务,尽量不要出城。 之所以说“尽量”,是万一邱夜城的两万士卒前往燕关支援,他们就可以趁机攻打邱夜城,当然很大概率是陷阱,具体需要杰自己判断。 天峰城。 大军一路来到宜零城的半路,瞬间的急转向天峰城,只需要三个时辰的路程就能赶到。 看着城下北陵军队正列队,我看着精神有些憔悴的文牙将。 “你做的不错,等战事结束我就向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将军,不过末将还能战。” “你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先休息好,事少不了你的。” “领命。” 之前文牙将没有江口城来当弓箭手,都是用前将军留下来的武器,还有乱军的武器。 所以城下的北陵军只距离城墙两百米,我没有着急让颜五的弓箭手射杀那些敌军,等他们攻完城再杀他们也不迟,而且效果会很好。 “冲上去!” 随着一名将领的大喊,阵阵鼓声传来,北陵军一股脑的冲过来,几个人手里扛着云梯就往前跑,十几人推着攻城锤就过来。 “射箭。” 我猛地大吼了一声,声音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然而颜所率领的那两千名弓箭手却如同雕塑一般,纹丝未动。 在此之前,我早已将这个情况详细地告知了颜五,让他务必保持冷静和克制先不要出手。 正因如此,此刻只有原本属于天峰城的那些弓箭手们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射出他们的致命一击。 无数的箭矢如雨点般不断落下,比起颜五亲自训练的士卒,他们的箭矢好像变得绵软无力。 不出意外的是,这些箭矢所带走的北陵军数量竟然有些稀少。每一轮近千支的箭矢射出后,能够射中北陵军的仅有百来人左右。 其中,还有一些中箭的北陵军士兵并没有立刻死亡,他们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依然不顾一切地朝着城头冲锋而来。 实际上,真正被射死的恐怕还不到五十人,百分之五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并非仅仅是因为这些弓箭手的技艺太过拙劣,也因为他们射出的箭矢力度不够、破甲能力不足。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与北陵军士卒的布阵方式有着密切的关系。 由于他们的士卒分布得有些分散,使得这些箭矢根本没办法命中目标,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站在城头之上,凝望着城下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震撼。 只见那城头之下的泥土已然被鲜血浸透,变得乌黑一片,那是无数生命逝去后血液凝固而成的可怕景象。 每一滴流淌在地上的鲜血,都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北陵国肯定是有不断派兵过来,要不然就他们连续十多天的攻击,不可能还保持一万多士卒,不,我现在看见是大概两万, 他们只是派出四千人过来攻城,其余的则留在后面等待,只要前面士卒退下,他们就继续派新的队伍攻击。 一炷香过去了,一些北陵军士卒已经撤退,我派出一名士卒前往北陵军军营。 无外乎就是要决定出城与他们一决死战,士卒离开后很快就回来,对面同意了——不同意那就是傻子。 北陵国大军后撤了二里地,我则是让三万多士卒出城,很快就列好队列。 刚才去北陵军的士卒并不知道天峰城真正兵力,我也不怕对面知道我们的底细。 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三万大军没有去宜零城,而是来天峰城。但时间一久,肯定会被北陵国察觉,到那时候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