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秋系完并没有离开,而是凑在韩牧潭身侧,看他操弄着台面上的蔬菜海鲜一个个处理,把海鲜处理完放进盆里,又开始备菜。 西红柿被切成薄薄的几片,沈润秋指了一下,“我要吃这个。” 韩牧潭就将一片刚切下的西红柿递过她嘴边,沈润秋张开嘴。 胡天渝在一旁直接看呆了。 不是,这、这、这什么情况? 光看两人干活,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沈润秋干脆把桶底一条还没动的石斑鱼捞出来,在屋外露天处理了起来。 恰好这时韩琳和褚娇娇过来,在门外就能听到褚娇娇的声音:“天渝哥——!” 胡天渝系个围裙出来,见她动作,两步上前抢过她手里的大鱼,“诶,沈医生你别干活,放着我来!” 家里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让沈医生干这种事? 两条青石斑鱼各有两斤多重,算是在近海岛礁附近不大不小的体格。胡天渝握在手里感觉黏糊糊的,很不好抓。 “你们……自己做鱼?”韩琳像是没想到。 这俩小子倒是个会过日子的,几年不见,灶台都搭起来了。 本来韩琳以为韩牧潭将她们邀请到家里是要请食堂的师傅炒几个菜,却万万没想到是两人亲自下厨。 胡天渝拎着鱼嘴,笑着招呼道:“您等着吃就好了!褚娇娇,去里屋找老韩要把菜刀!” 褚娇娇高兴地诶了一声,便跑进门从屋里取出来一把菜刀,递给胡天渝。 只见胡天渝将鱼拍在简易的木墩子上,梆梆两下,不知是使劲轻了些还是鱼的生命力过于顽强,那大鱼还在木板上berber乱跳。 胡天渝:“嘶——” 褚娇娇咯咯笑了起来,“天渝哥,你是不是没吃饱饭啊?力气这么小!” 胡天渝的胜负欲一下子被激起来,他握紧擀面杖,正想再敲一棍子,就听沈润秋喊他停下,从房间里找了一根钢针来,盯着他的粗蛮动作皱眉道:“你这样,不行。” 胡天渝满头大汗,不知是累的还是不好意思。在他要追求的女孩面前丢这么大一丑,这可让沈医生怎么看自己! 褚娇娇还在一边煽风点火,自己的脸往哪搁! 他愣愣抬起头,“那要怎么办?” 他见老乡们处理海鲜都是这样做,刀背一拍鱼就不动了,再利落两刀开膛破肚,几下子就处理干净,动作干净得很。 怎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 沈润秋把钢针举到他面前,“用这个。” “这个……?”胡天渝慢慢接过来,满眼的不相信,“这怎么用啊?” “从枕骨大孔穿进去,捣毁鱼脑。”沈润秋站在身侧叉腰指点他,“这种方法会让鱼受到的痛苦更小,同时也最大程度保留了鱼肉鲜味。” “如果通过敲死的方法来处理,在它死亡之前会处于应激,而且不断挣扎,无氧酵解之后会产生大量乳酸,到时候做出来会有酸味。” 褚娇娇紧皱的眉头越来越深,光听描述就让她浑身发麻,看向沈润秋的眼神多了些陌生。 来之前她被母亲告诫过了,就算对这位表哥的对象有什么成见,也不能当面乱说话。昨天自己不过说了两句,表哥就直言不欢迎自己,这点分寸褚娇娇还是懂得的。 因此今天再见着沈润秋,褚娇娇昨日的嚣张气焰已然被压下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能叫表哥这样替她说话。 昨天她给沈润秋的印象分还打了零分来着。 胡天渝听得迷迷糊糊,他拿着钢针比划了几下,还是没找到位置。 “这地方对吗?” “再往上一点,再往上。对,就这里,下针。” 胡天渝动作犹豫,“就这儿?” 沈润秋点点头,“下针吧。” 刚把针探进去一点,手上的青石斑鱼跳得更厉害,胡天渝一个没拿住,鱼就跳在了地上,海水甩了一脸。 他狼狈地把鱼捡回来,再次找到刚刚的地方,可那只手却是迟迟下不了。 他是个男子汉,可不代表他就敢宰这玩意儿啊! 在家里有厨师,在岛上靠老乡,他长了二十几年哪干过这事儿! 忽然,眼前的视线一遮,他手上的那条青石斑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沈润秋手里,连带着钢针,也正在她纤细发白的手上握着。 褚娇娇吓得往后跳了一步,“你你你你要干嘛?” 沈润秋蹲在胡天渝跟前,左手拿鱼右手拿着钢针尖比划,像带学生上实验课似的,声音轻缓给他慢慢解释:“小胡你看,这条线是侧线,你往上顺着找,就在眼睛上方有个沟壑,能感觉到钢针到了这地方会陷下去。” 鱼身随着沈润秋手上动作不断乱蹦,但沈润秋抓得很稳,她声音沉静:“就是这里,一针下去,动作要利落,捣毁之后它会瞬间失去所有反应。” 嘴上说着,沈润秋就已经动作利落将钢针插进去,一连串的动作十分熟练,就握着钢针柄搅了几下,沈润秋左手握着的鱼儿已经不再乱蹦,沈润秋把鱼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翻起鳃盖,将血管切断,旋即丢尽桶中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