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秋回饭店,指向角落还没吃完的一桌,“结账。” 把零钱收好,她默默走到杨勇他们刚才聚餐的包间里,此刻保洁员还没来收拾,桌面上的狼藉一片,看似很乱,沈润秋却一眼盯准了餐桌上的几只酒壶。 餐桌靠门口的一侧,一盏只剩下壶底的酒壶里,壶盖敞口掀着,地面上散着酒味的水渍,似乎昭示着酒壶里的酒刚刚被倒在地上,沈润秋凑近看了一眼。 “同志,我们要打扫了,请你让一下。”两名保洁员站在门口,表情有点不耐烦。 两人以为沈润秋听了话能走开,却没想到沈润秋走到门口,在他们俩面前站定,气定神闲地掏出两张10元纸币,“这桌菜暂时别动。” 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元,这十元就相当于一周的工资,两人顿时对沈润秋的眼神热烈起来。 一人挠头笑着,“迟点打扫也没关系,反正包间平时没什么人来。” 两人说完便要识趣走开,却没想到,沈润秋又掏出来两张十元纸币,叮嘱他们:“你们在门口留意着,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这个包间。” 一人动作飞快地把门关上,“待会儿主任来了,我就说客人还没走,解手去了!” 那人一脸真诚的扯谎模样叫沈润秋心头一梗,心说这理由找得也太随意了些,哪有一桌人一起出去解手的。 不过时间紧急,沈润秋也没其他办法,嘱咐完之后,便脚步匆忙走出饭店大门。 两人盯着沈润秋的背影没搞清楚状况,这、这就走啦? 没几秒,沈润秋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折回来,拍了拍服务台桌面:“我是刚刚一号包间的客人,姓沈,如果待会儿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来问,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来之前她和韩牧潭说过这事,她还记得他说晚上会过来,眼下还没到,沈润秋想他可能是被什么工作绊住了, 接待员记得她是刚刚那个重点包间出来的人物,便用心记了下来,还问:“女士,您需要写下留言吗?” 润秋接过纸笔,飞快地写下一行字体飘逸的草书便匆忙离去。 红星饭店楼前宽敞的区域停了几辆轿车,冯伟山刚从车里钻出来,就见眼前匆忙经过的女人看起来十分眼熟。 他吹了声口哨,见着那女人回过头来,冯伟山才想起来这人是谁,他提着手里的西装外套朝她招手,“沈小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沈润秋顿住,脑子里飞快搜寻一番,才问:“你是那天晚上做开颅手术的家属?” 那天晚上提着余泽领子发火的西装男,可不就是眼前这人。 冯伟山笑着反驳,唠道:“什么家属,那是我大哥!不对,现在是我老板!” 紧接着,沈润秋就瞥见他手上挂着的车钥匙,想到刚才他是从这车里出来的,便问:“这车是你的?” “我大哥配的,怎么样,气派吧?”他靠在车上拍了拍车顶盖,“全公司就我和我老板有车。”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润秋已经快步行至他面前,一种碰上大怨种欣喜,“太好了!麻烦你一事儿。” 冯伟山敞亮惯了,尤其还是这么一重要人物麻烦自己,便问:“怎么了?有啥我能帮得上忙的?” 他大哥开颅手术今天刚醒,对于急诊室里的事儿还有点印象,嘱咐他一定要找到给他诊断的女医生当面感谢。 给他大哥做手术的医生说过,但凡被发现得晚一点,估计他大哥就得躺床上当植物人了。 “我得去一个地方办事,很急。” 冯伟山没含糊,拉开车门道:“走,上车!” 沈润秋顺势钻进副驾驶里,冯伟山也进来,她系好安全带,“金鹏器械公司知道在哪吗?要快点。” “必须的必,金鹏么,我大哥认识他们老板。”言语之间,冯伟山已经发动车子,“这可是你说要快的啊,安全带系好没?我准备起飞了!” 夜幕下,一辆银灰色的沪城牌轿车在街上疾驰,冯伟山双目紧紧盯着来往的街景,不经意地问道:“沈小姐,你这么晚了去金鹏干啥?” “待会告诉你。”沈润秋心里盘算着这事儿要怎么解决,自然没时间给他来龙去脉都解释一遍。 没几分钟便在金鹏器械公司门口一个漂移加急刹,沈润秋惯性朝车门边一甩,顾不得撞到皮肉的疼痛,她迅速把安全带拆开,朝着蹲在公司门口不远处的两人跑去。 冯伟山靠在车边,有些没搞懂状况。 不是,这大晚上的人家公司都没人,她来这干什么? 沈润秋凑近两人,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刚才下车的时候吴俏好像有点意识,她看清楚杨勇的脸以后还挣扎了一下,后来被杨勇的司机连推带拽地送过去了。刚进去没几分钟。” 易潇刚才险些就冲进去了,但一旁的付成安把他拦下,等到那司机回来把车开走,两人刚想冲进去,沈润秋就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