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你有什么办法?”付成安明显这两天没睡好,沈润秋看他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付成安的确发愁。 他身家不小,按说没必要为这么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厂子劳心费力。但他依旧沉浸在其中乐此不疲,这厂子转型到现在,于他而言已经不是一桩简简单单的生意,这其中更有他作为一个华夏人的抱负,一股历经华夏沧桑的情怀在里面。 想到这儿,付成安叉着腰感慨,“这也就是在南方,我这里认识的人不多,要搁东北,我叫杨勇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按兵不动,因为最后的大鱼还没彻底现身。” 易潇懵了,“这话咩意思?” 付成安也来了兴趣,这丫头一张嘴就是文化人的范儿,还总能沉得住气儿。 “吕培杰和杨勇绝对谈不成,这是我的判断。” “杨勇的厂子虽说称得上是横霸江南省,但比起辉耀公司的大方来说,还是差远了。吕培杰绝对不会在意江南省这些投资商的蝇头小利,他的最终目标,还是辉耀。” “易潇,付叔,刚才吕培杰那番话,你有没有听到?” 易潇沉默着点点头,表情认真而又凝重。 “你们觉得,吕培杰和尚恩的对话,主要是在表现什么?” “我感觉尚恩和吕培杰好像关系挺好的,尚恩专门来找吕培杰给他捧场,吕培杰不是之前在M国读书吗?是不是他们俩认识啊?” 付成安听完点点头,“我觉得小易说得有点道理,就是缺了点判断。刚才离得远,我耳朵不好使没怎么听清,那个外国人一开始好像是生气姓吕的没叫他,后来吕培杰糊弄两句把人推给女员工就完事了。不是说这外国人来头不小么?怎么脑子这么不清醒?” 付成安混迹商场多年,其中人情套路又岂会不明白,那姓吕的小子糊弄那么明显,偏是误导了一堆人。 这不禁让付成安怀疑起来,难不成他们外国人没见过这种人情往来的套路?还是说那个什么研发经理真的就脸皮子薄,不好拒绝? 他这辈子最多打过交道的外国人是毛熊,那谈生意就是一个痛快,几瓶伏特加下肚就是一单生意,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里面。 “付叔的想法和我的差不多。恐怕吕培杰展现出来的友好关系是假,狐假虎威倒像是真的。” 付成安一听这形容就笑了,“小沈这成语用的,怪贴切。” 沈润秋补充道,“从我掌握的信息来看,吕培杰应该是和尚恩在谈判,在场给予他关注的所有老板,都被他当成免费的托来用了。” “免费的托?吕培杰这么大能耐?” 沈润秋没回答他,“昨天我见过吕培杰,他自己说的,辉耀公司对他们的产品,很有兴趣。” “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些?”易潇很快猜到,瞪大双眼,“这小子不会还没对你死心吧?” 付成安没听懂易潇在说什么,“怎么死心不死心的,这小子还想和小沈处对象?” “是也不是,吕培杰一心想把我拉进去当个花瓶使。” 付成安一听就怒了,撩起袖子就想去找他算账,“什么玩意儿就当花瓶,办事咋这么欠揍呢!” 小沈这么机灵一大闺女,长得又好看又有能力,不管是救人还是创业都沉得住气,这小子倒真敢张嘴!露个大脸呲大牙就骗人家闺女,呸,他付成安就看不起这种人! 沈润秋连忙把这怒火中烧的东北大老爷们拦下来,无奈苦笑,“等等,偏题了。” 付成安把撩起的袖子又放下来,静静听沈润秋说:“吕培杰这么干,简单说就是两头骗,他想让尚恩多做让步,就不得不拿现场的投资者来刺激他。尚恩对华夏的情况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老板究竟能给吕培杰投多少钱,但是放不下来的身段,也不会让他真的来调查他所看不起的华夏小投资商。” “对他而言,把这个产品带回M国,让它在M国出生生长,才是他的目的,至于花多少钱,我只能说,现在他的投资额还没达到极限。” 易潇接上,“所以吕培杰是在逼出他的极限,他敢糊弄尚恩,也是因为他根本不怕尚恩跑了。” “对。” “嘿,这小子还挺鸡贼。”付成安一乐。 付成安那一带的老企业家普遍都很老实,他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也都是老实生意,却不想这小子坑蒙拐骗的本事,倒叫自己开了开眼。 “所以杨勇和吕培杰见面,我们不需要担心。” 付成安抬手,表情愣了一下,“等等,咱们不是说杨勇么,怎么说到这小子身上了。” 易潇一拍脑门,“赖我,忘记和付叔说了!” 这两天厂子被砸了一条生产线,他和付成安没日没夜地配合审计部门估量损失,安顿原来产线上的工人,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润秋之前和我说过两嘴,她规划的未来发展方向是高端医疗设备市场,吕培杰团队里面搞研发的葛忆清,我们想拉拢过来。” “葛忆清?那个矮姆挨踢的博士?”付成安问。 “对,就是介绍的时候险些说漏嘴的男人。润秋真是料事如神,之前她说吕培杰背后有能人的时候,我还不怎么信,但是现在我信了,那哥们一看就是搞技术的。” 易潇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北方工人交流,说话也不自觉沾上了些许北方味道。 付成安想起那小子怯怯的神情,“学历是挺高的,就是这小子心里藏不住事,没见什么都往外倒吗,看起来没什么心眼。” “付叔,没心眼不是缺心眼,起码人靠得住。” “所以你们计划怎么办?” “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