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了?” 范国君有些紧张。 一大群人,现在还只是三月的天,冬寒未去,春暖未来。 这些大队里的人,有好几个还穿着草鞋,脸上全是红肿的冻疮,头发乱糟糟的。 一个个面黄肌瘦,但目中却透露着凶光。 穷凶极恶的气息扑面而来。 蒋小军看到心里都有些畏,因为他们就三个人,还带着厂里重资产拖拉机来的。 手慢慢的摸到了藏拖拉机车斗里的土喷子,随时准备抽出来吓唬人。 那个伐木组的老同志,手也慢慢的去摸柴刀。 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男同志,嗓门特别粗。 “我们只是问你是不是手树根头,你嗓门那么粗干什么,想死啊!” “妈的,你嗓门像被石头砸扁过的一样,居然还嫌弃老子嗓门粗。”范国君心里骂娘。 但还是耐着性子讲了句:“同志,我没那个意思……” “别特么废话,老子警告你,在我们大队说话,嗓门给我小点儿!” “上一个在我们村大队嗓门粗的,被老子丢进了茅坑里吃了个管饱!”大胡子瞪着他。 眼珠子突出,二愣子气息很浓。 范国君音调又下降了不少,都有夹子音的味道了。 “同志,对不住啊,我天生嗓门就这样,多多担待。” “要不,我们还是先走了……” “你特么别想跑!”大胡子开口:“二柱子,三麻子,你们几个人给我在这里盯着他们!” “他们要是敢跑,给我把他们拖拉机轮子都拆了!” “是,狗哥!” 两个长得有些奇形怪状的两人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蒋小军本能的准备把土喷子抄出来。 但被伐木组的老同志赶紧拉住:“别着急,再看看!” 蒋小军一脸阴沉的望着那个叫狗哥的男同志。 没有轻举妄动。 那个叫狗哥的人随后恶狠狠的对着他们说。 “你们给老子等着!” “特么的,敢来我们大队收树根头,我怕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完大手一挥,带着所有人离开。 二柱子和三麻子几人,则眼睛死死的盯着蒋小军。 时间一点点过去,附近的气氛越来越浓压抑。 蒋小军脑子里不停想着怎么脱身。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 那边村道上忽然有了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 蒋小军看到了牛车,马车,这比较正常。 关键还看到了一二师兄居然也拉着一个板车过来。 大概五六辆板车上,全部都是树根头! 后边还有好几个人,用扁担挑着树根头,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些人在去和米帝主义干架了。 行军打仗一样。 范国君看的目瞪口呆,吞了吞口水:“蒋小军,这大队是什么大队啊,老子还以为这是要找我们干架呢……” “别愣着啊,快把这磅秤抬下来,干活!” “狗日的,这大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树根头!” 蒋小军踢了范国君一脚。 两人赶紧抬拖拉机上的磅秤。 这磅秤是他们新买的,国营泰安衡器厂生产。 全部都是铁,带四个轮子,连轮子都是铁的,老重了。 三人抬了好一会儿终于弄了下来。 那个叫狗哥的大胡子冲到了蒋小军的面前。 嗓门特别粗:“你说的啊,你敢不收,我特么一刀剁了你!” 这次回来,手上还拿了一把杀猪刀。 蒋小军被他嗓门炸的陈年耳屎都掉了。 盯着他准备怼两句,让他有话好好说,别特么一开口就要打架一样。 不过,刚盯着他眼睛,蒋小军有些尴尬了。 因为狗哥的眼睛好像在看着别处。 “狗哥同志,你是在和我说话?” 狗哥大喊了句:“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在和谁说话!” “你不就在我面前吗!” 蒋小军也被炸出了一丝的火气:“那你特么倒是看着我说话啊,故意不把我当回事!” “老子钱都带来了,肯定是要收你货啊草,你吼个鸡毛啊同志!” “草,我怎么不尊重你了,老子不是在看着你说话的吗!” “你看个屁啊,把老子当是二傻子糊弄是吗!” “你不就在老子面前吗,老子都看到你鼻毛了!” “你脑门子上还有个痘是不是!” 狗哥声音更大了。 蒋小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那个痘。 “你,真的在看着我?” “废话!”狗哥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皱巴巴,没带过滤嘴的香烟给他。 “这是老子家里最好的一根烟,去年镇里有个干部到我们大队来,发了一根给我,我一直没舍得抽。” “我谢谢你来我们村收树根头!” 说完塞给了蒋小军。 也不知道为何,原本怒火中烧的蒋小军,身上的火气忽然一下消失。 望着这个狗哥,有说出来的滋味。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