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了一万承包费出来,最后光是清理库存,就收回来了六万多。 如果黄东胜要是跑了的话,那工厂欠我们的债务,该怎么办? 掉漆,包浆的老木桌上,几个国营厂的厂长,一下变得很是紧张。 一个个破口大骂。 蔡冬生这个阴货,看自己想要的时机已经有了,于是继续怂恿他们过去要钱。 最终,这群人终于还是抑制不住愤怒,一边拍着桌子,大喊着吃了饭后就上门去要钱。 目的达到了,蔡冬生的心情很是不错,桌子上来来回回一个个的敬酒。 下午一点,这群人喊打喊杀的瞪着二八杠就往木材厂那边去了。 国营厂的服务员性子都比较耿直。 黄东胜他们每次来县里都会在这里吃饭,所以里里外外的关系处理的很不错。 有时候还会塞一包中华牌香烟给厨房里的厨师。 当初他们木耳能够进入县长的视线内。 全靠这些厨师,也少不了他们背后的推荐,这事,每个小娇娘的人心里都记得清楚。 所以他们和黄东胜的关系真不一般。 在蔡老板走了后,几个服务员出事背后一脸的埋汰。 “这个南方人,真是我们县里的一个毒瘤。” “整天在我们饭店里各种挑拨是非,简直就不是人。” “是啊,你看他说话的时候,特么感觉口里含着烧萝卜,舌头都捋不直。” “咱们要不要给东胜小同志他们去个信啊。” “肯定要啊,只是,来得及吗。” “这些厂长喊打喊杀的已经过去了。” …… 六万多块货款一下回笼,这给了家具厂无比大的自信。 斗志满满。 张德宝也很用心。 连夜在家里找了一块红木板。 几十年后,这种红木打的家具价格能上天。 可这年代山里的上百年的大树一大把,所以还没有人意识到,这种木头几十年后。 别说是打家具了,都用来去车珠子,一块木头能车出无限的价值。 昨天用了足足一个晚上,张德宝把这块木板给刨的精光精光。 早上的时候,又背着这块木板,去了一趟大队里红白喜事写对联的那个老头家。 老头挥动毛笔,洋洋洒洒,刚劲有力的写下了几个大字。 东升家具厂。 名字也是厂里协商过后的。 都认为这个名字充满了祥瑞之气,很合适做工厂名字。 又扛着到了工厂,亲自拿了戳刀,一点点的按照老先生写的字迹雕刻。 再用油漆一点点的涂在雕刻的字迹里…… 忙活到了下午一两点。 工厂的人全部汇聚到了大门口。 那边,陆贤明去买了很多鞭炮回来。 最终,东升家具厂的厂牌,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与鞭炮声中挂牌。 黄东胜这个重生回来的画饼大王,又现在厂门口一顿大饼画的。 什么以后你们干一个月就能赚一辆豪华二八杠之类的牛,不要钱一样疯狂的丢。 丢的边上一个路过的镇干部都忍不住,拉着厂里一个职工说。 “同志,你们厂里,还招人吗?” 没办法,在这保守单纯,遵守誓言的年代里。 人们发个誓,都真怕会被雷劈。 谁遭得住这个重生回来的人,用几十年后灌鸡汤的方式来灌他们。 一个个汗毛都充满了斗志。 不过,就在黄东胜在厂门口激情慷慨演讲的时候。 那边,王家才带领的单车队已经到达了。 王家才更是直接背后平地一声雷。 “既然你们木材厂已经这么赚钱了,那是不是应该要把欠的钱给全部都还了啊?” 原本热热闹闹,充满未来想象的氛围。 瞬间被这话给击的支离破碎。 厂里所有人看向了后边。 当看到是这些厂长后,一个个都没了声音。 因为他们都认出来了,这些就是他们厂的债主。 一个个心情忽然变得低落。 原本想着,六万库存清理完了后,我们可以拿着这六万来再投入生产。 结果这些债主突然出现。 要是钱拿走了,我们岂不是又要归零? 气氛压抑中,陆贤明赶紧拿着一包中华烟小跑了过来。 “老宋,你们怎么来了,抽烟抽烟。” “老张,气色不错啊,上次下乡被狗咬伤的地方,好了吗?” “还有你老王,我听说你们厂里找到销路了是吗?” 都是国营体系内的。 每年总要一起在县里碰个头,开个会什么的。 几十年的老关系了。 换做是以前,肯定都会给点面子,笑呵呵的。 可现在不同了。 你们已经被承包出去了,那就不再是我们国营体系。 加上蔡老板背后各种怂恿,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没有一个人接陆贤明手里的烟。 王家才的气息之中,带着丝丝洋洋得意的嘲讽。 “行啦,陆贤明,我们同志们今天来不是和你搞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