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啪、啪、啪”的弓弦弹射声此起彼伏,宛如夏日的骤雨般密集而急促。万箭齐发,如同乌云压顶,遮天蔽日般向城下的蛮兵倾泻而去。
跑在最前方的蛮兵首当其冲,他们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舟,瞬间被密集的箭雨吞噬。数百名蛮兵被乱箭射中,有的身中数十箭,宛如被无数钢针穿透的刺猬,沉重地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无法起身。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后续的蛮兵仿佛对眼前的惨状视而不见,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仆后继地冲锋。
蛮兵们的彪悍与坚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尽管体格强壮的他们中不乏中箭者,但只要未伤及要害,他们便不顾伤痛,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咆哮着向城墙逼近。剑雨虽密,却似乎无法完全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蛮兵很快逼近城墙,士兵们的弓箭显然无法完全遏制住这股冲势。眼看蛮兵已经抵达城墙之下,他们迅速架起了粗重的木梯,数十名蛮兵同时攀爬,眼神中透着无畏与狂热。
城墙上的守军没有丝毫慌乱,随着守将一声令下,滚木擂石瞬间倾泻而下。巨大的圆木从高处推下,沿着城墙斜坡迅速滚落,夹杂着巨大石块,每滚过一处便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声响和惨叫。攀爬在梯子上的蛮兵,有的被木石击中,瞬间从半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面,生死不明;有的侥幸躲过,却被巨石震得手脚发麻,梯子猛然一晃,直接摔落在地。
即便蛮兵前赴后继,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攀爬,他们的疯狂进攻让每一个赵军将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包括秦淮在内。眼看着箭阵、滚木、擂石等传统守城手段都无法有效阻挡蛮兵的冲杀,秦淮正欲再次举起令旗,准备下令倾泻火油,进行更为猛烈的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他身旁的元杰突然出手,轻轻按住了他持令旗的手腕,同时沉稳地说道:“秦大人,请稍候。”
“何事?”秦淮疑惑地转头看向元杰,不解其意。
元杰目光深邃,语气平和却坚定:“现在动用火油,恐怕为时尚早。大人不妨稍安勿躁。”
秦淮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但眼下我军已近乎束手无策,蛮兵势如破竹,若再不采取行动,只怕城破即在眼前。”
元杰轻轻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他轻声对秦淮说道:“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用火油也不迟。”见秦淮依旧满脸的不以为然,元杰索性跨前一步,贴近秦淮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秦大人学识渊博,智谋过人,是难得的将才。但实战经验方面,或许我比大人略胜一筹。对于此事,还望大人能三思而后行。”
秦淮凝视着元杰,沉默片刻,没有立即回应。元杰见状,继续说道:“如今大敌当前,蛮兵势猛,一旦城破,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将不保。因此,若无十足的把握,我绝不会在此关键时刻向大人提出这样的建议。请大人相信我的判断和经验。”
秦淮暗暗叹了口气,他明白元杰的话虽然客气,但实际上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自己的不足。在实战经验上,自己确实无法与在军中摸爬滚打近十年的元杰相比,尤其是在面对蛮兵这样的强敌时,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他的对战经验不足。
秦淮在短暂的沉默后:“我希望,你能够确保城内这一万多兄弟的安危,不要让他们无辜丧命。”说着,他将手中的令旗缓缓递向元杰,这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更是将全城的命运托付给了他。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与重担,元杰不禁感到一阵意外,他看看递到自己面前的令旗,心中五味杂陈。
他犹豫片刻,伸出手去,但手指触碰到令旗的那一刻,他又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元参军,你还在迟疑什么?”元杰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已是不合时宜,他迅速接过令旗:“多谢秦大人对属下的信任,元杰定不负所托!”
元杰,高声呼唤传令官前来:“传令下去,所有守城将士务必严阵以待,特别要保护好火油等关键物资。火油的使用时机,将由我手中的令旗决定,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是!”传令官深知此令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怠慢,应声之后,便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将元杰的命令迅速传达给城墙上的每一位将士。
此时,城下的蛮兵攻势愈发猛烈,几乎倾巢而出,除了主将及其贴身侍卫、蛮兵的骑军之外,几乎全部兵力都投入到了攻城战中。云梯如林,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城墙之下,数以万计的蛮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们嘶吼着、攀爬着,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誓要攻破这座城池。
而城上的赵军将士们则毫不畏惧,他们利用着一切可用的城防武器,箭矢如雨、滚木擂石齐下。
城头上,守军们奋力抵抗着蛮兵的猛烈攻势。滚木与擂石如同冰雹般倾盆而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让城下的蛮兵阵脚大乱。而箭矢更是如同密集的雨点,划破长空,精准地射向敌人,不断有蛮兵中箭倒地。然而,尽管守军的攻击如此猛烈,蛮兵们却仿佛不知疲倦,依然前赴后继地冲锋陷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拉锯战。不久,终于有第一批蛮兵冲上了城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准备给守军以致命一击。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守军早已准备好的长矛阵。这些刚刚踏上城头的蛮兵还没来得及挥动手中的武器,就被迎面而来的数根乃至数十根长矛刺中,瞬间变成了浑身窟窿的筛子,惨叫着仰面摔下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