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的方生、左冷禅一伙人,正略显狼狈的在一个小山村里借宿。 到了黄昏时分,左冷禅带着汤英颚上门来赔罪: “方生大师,前段日子在太行山中,在下行为失当,误伤了贵派弟子。 你我两派正处于非常时期,需要勠力同心,切不可因此而生分了!” 方生宣了个佛号,肃然开口道: “方丈师兄对国冲师侄极为看重,他是制衡岳不群和周坤的重要人物。 这次他竟出现意外、生死不明,老衲也不知该如何向方丈师兄解释。 汤施主,你既已明白咱们的处境,为何还要对他下手?你我之间既已无法同心,又何谈合力? 听说师侄曾协同田伯光到贵派盗取辟邪剑法。你可是因为此事迁怒于他? 唉,他终究还只是一个懵懂少年!” 汤英颚听罢,小声嘟囔道: “小树不修不直溜。 正因为他是个拎不清的后辈,所以才更不能轻易放过!” “师弟,住口!” 左冷禅立马出言制止,接着解释道: “大师,你误会了。 虽然令狐少侠曾跟敝派有些误会,但我们只当他是误交匪类,并没想着深责于他。 这次之所以失手害了他,也是误中副车;师弟真正的目标是陆大有! 你也看到了,我们即便避开大路不走,专挑这些险峻的小路,但仍然被人给盯上了。 这说明我们中间肯定出了内奸。 这里就陆大有一个外人;不是他,又能是谁!” 方生听罢,不由得沉默了;他也疑心陆大有不可靠。 沉吟半晌后,他才开口道: “阿弥陀佛! 此事暂且不提,我们还是想好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左冷禅见此事已经翻篇,便开口道: “大师,你对设伏之人可有什么想法?” 说话间,汤英颚已递上来一支带血的雕翎箭。那箭身之上赫然刻着“华山”二字! 方生接过箭,沉吟半晌后才开口道: “左掌门,你认为偷袭我们的人是华山派过来的?” “不是他们,又能是谁! 现在想来,那陆大有被赶下华山,应该就是一个苦肉计。 只因大师太过仁慈,这才上了周坤那个贼子的恶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如果箭身上不刻意刻上华山二字,说不定老衲还真相信这是华山所为。 只是那伙贼子做的太过,反而令人起疑。” 说话间,他已让小沙弥取来了一物,缓缓打开后指给二人看: “这是从易国梓师侄身上取下来的毒针。想必左掌门应该不陌生吧?” “黑血神针?!” “不错,正是魔教的黑血神针! 如果老衲所料不错,袭击我们的贼子该是魔教中人。 他们假借华山之名,应该是想行嫁祸之实!” 汤英颚闻言,却颇不以为然: “大师,魔教和正派人士生死对立,早已不是新鲜事。即便我们将这个消息传到江湖上,其他人也只会痛骂魔教贼子阴险狡诈,对你我没任何的好处。 如果咱们坐实了是华山所为,正好可以打压一下他们的声望。” 左冷禅也适时开口道: “大师,过程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咱们要的只是一个最有利于我们的结果。 这次少林、嵩山是应邀前来观礼;有所损伤,华山自然难辞其咎。 况且,我们这也不算是栽赃陷害。 那华山新掌门周坤跟任我行的女儿不清不楚的,咱们正好坐实了他们与魔教相勾结,让整个武林唾弃他们的所作所为!” 方生:“……” 这老和尚又宣了个佛号,幽幽开口道: “两位施主,你们今天没来过,老衲也什么都不知晓! 这些毒针你们也拿走吧! 至于两位师侄的臭皮囊,老衲也会将之火化,离此尘世、一了百了!” “……大师高明,已然参透了‘生死’二字。 那我们就不打搅大师学佛诵经了,这边告辞!” 说罢,汤英颚便包起桌上的毒针,跟着左冷禅一同离开了草舍。 …… 出来后,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对这个和尚的无耻程度有了新认识: 怪不得和尚可以做到无垢无漏! 原来,所有的漏洞,都由别人替他们补全;所有的罪孽,也是经他人之手做下。 哼哼,他们的岁月静好,都是靠着牛马负重前行! “师兄,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将华山设伏袭击我们的事传扬出去?” “不急! 这里还是山西地界。恒山派已是华山附庸,咱们即便传出消息,估计恒山三定也会设法弹压此事。 穿过了太行山,便是河北地界,那里才是我们的天下!” “师兄所言极是!” 便在这时候,一名嵩山弟子突然来报: “掌门、副掌门:这个山村有情况!” “出了什么事?” “这里的猎户说是给咱们打些野味;可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他们仍然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