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家兄弟要上门闹事,店小二有些为难的道: “两位爷,那绿竹翁虽然在洛阳无亲无故,但在仕林中还是颇受敬重的。 你们也知道,那些大头巾,无礼也要搅三分。 如果事后他们知道是小人带你们过去,那恐怕……” 王家驹闻言,冷笑一声,随手丢过去一个银角子: “你不就是要这个嘛,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见状,立马丝滑的接过钱,放在袖口中,声音也带上了七分谄媚: “好嘞,二位爷,您这边请!” 说罢,就当先带路,领着王家兄弟去了绿竹翁的住处。 周坤和崔有志、夏承天见状,也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准备去瞧瞧热闹。 …… 经过了几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一条窄巷子。 穿过巷子,其尽头竟是一大片竹林。 此时,郁郁葱葱的翠竹在晚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吹响了一管洞箫,配合着远处草庐中的琴音,显得雅致天然、物我两忘。 周坤见状,心中不由得一赞: “这位圣姑倒是一个风雅之人!” 便在此时,草庐中的琴音戛然而止,从里面传出一道沙哑不失厚重的男声: “诸位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店小二忙对着草庐躬身一礼,上前解释道: “竹翁容禀: 这两位是王家的少爷。 他们听到琴音后,觉得婉如清泉、听之忘俗,特来求见抚琴之人!” 草庐内的绿竹翁想都没想就拒绝: “姑姑在此静养,不见外客。诸位还是请回吧!” 店小二看到王家兄弟面色难看,准备再次开口相求,却被王家驹一把推开,抢着说道: “老倌儿,快去将里面的小娘子请出来,就说金刀王家的人过访。” 他抬出金刀王家的名头,满以为屋内的人应该买账,会立即出门迎客。不曾想,那绿竹翁却冷笑道: “什么金刀、银刀,都不如老篾匠手中的烂铁刀好用。 老篾匠不需要恭迎什么王家的人,王家人也没必要来打扰老篾匠的清静。 再说一次,诸位请回吧!” 王家兄弟闻言大怒。作为跺一跺脚洛阳都要抖三抖的存在,他们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慢待。 此时,王家骏口不择言的道: “好呀,你们竟给脸不要理。 哼哼,识相的,快将你的姘头请出来给爷瞧瞧;否则,我们可就要硬闯了!” 姘头? 周坤闻言,不由得古怪的扫了王家骏一眼,心想: 这小王八是如何活到这般大的! …… 果然,草庐的主人被这一声“姘头”气得不轻。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师侄,这几个人不修口德,你出去将他们的舌头拔了!” 草庐内随即响起了应是之声。 这时候,柴门已经缓缓打开,从里面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位干枯瘦小、年逾古稀的老者。 本已凝神戒备的王家兄弟见状,心也放了下来。 两人使了个眼色,便一左一右向那老翁夹了过去。边走还边调笑道: “嘿嘿,还叫上了姑姑,这岂不是真成了:八十老翁十八娘,一树梨花压海棠。 老倌儿,让咱兄弟试试你的腰力,看你还能不能伺候小娘子!” 说话间,两人已是欺身上前,一个挺左肩,一个抬右肘,只消往那老翁身上一撞,非得摔断其几根老骨头不可。 店小二见状,忙开口劝说道: “二位爷,不能呀。 金刀王家在洛阳家大业大,如果伤了人命,会吃官司的。” 不过,王家兄弟自持身份,又岂会听劝。 此时,他们已经用上蛮力,狠狠撞在老翁身上。 不过,那老翁猛然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四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当王家兄弟撞上他的时候,只觉碰上一块铁板,竟立马被弹了出来。 待落地后,他们已经被弹飞了一丈有余;并且,两人双手都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这要不是脱臼,要不就是骨头已经断了。 再一看那绿竹翁,已经不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干瘦老汉,仿佛一瞬间化身了金甲巨人,睥睨天下、威风无双! 只见他脚弓一点一勾一挑,旁边竹椅上的那柄蔑刀已经跃起;他伸手一捞,蔑刀已经落入手中。 王家兄弟此时已是疼痛难当,看着手中握刀、步步紧逼的老汉,都是惊骇无比,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这个糟老头竟然会武功。 他们一边腿脚并用,不停拱着身子向后退;一边还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你别过来,我爷爷可是金刀无敌王元霸! 你如果敢伤了我一丝一毫,我金刀门不会放过你们的。” 绿竹翁冷然一笑: “元谓之大也,大不足以尽之,而谓之元者。 王元霸,听名字,岂不就是一只大大的王八。 你们别求了。 姑姑既然说拔了二位的舌头,那老汉就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少拔了一条,老汉都会用自己的舌头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