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见到师娘以剑代刀,就知道她这是想模仿田伯光的快刀,以便让自己能身临其境领悟破解之法,好摸索杀敌关窍。 此时,他抱元守一,集中心神应对后,倒是越来越从容,恢复了几分华山大弟子的风采。 周围的众人见到师娘出招迅捷无比、招式无迹可寻,大师兄拆解起来也是羚羊挂角、应对得超脱不凡,都纷纷喝起彩。 岳灵珊一边为双方叫好,一边好奇的问道: “爹,娘这手以剑代刀固然使得迅猛、大开大合,但招式并没有脱离剑招的痕迹。这可不是田伯光那恶贼的刀法!” 岳不群没想到女儿还有这般见识,微微颔首道: “看来你也是长进了。 还是你娘做得对:就应该让你多禁足,好收收心,将心思多放在练功上。” 看着女儿撅起嘴,老岳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我今天就给你求情,让你娘解除了你的禁足。” 说罢,他面色一肃,开始解释道: “田伯光虽然声名狼藉,却不是一个庸手。他的刀法也算江湖一绝,岂是想模仿就可以模仿的。 再说了,相同的刀法由不同的人来使,那效果也是大相径庭。 你娘此时不是真在模仿那贼子的刀法,而是将他刀法中最突出的一个‘快’字,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 要破他的刀法,唯有克制出刀的速度。 如果你大师兄能做到这一点,那拿下这个贼子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说罢,他沉吟片刻,幽幽的道: “同样的一套剑法,如果失了速度,威力也是大减,就比如辟邪……” “爹,辟邪什么?” 岳不群却并没再往下说,反而指着场中对练的两人道: “珊儿,快瞧,冲儿这是使出真功夫了。” 岳灵珊经岳不群这一打岔,果然忘记了刚刚的问题。 此时,场中的对决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只见令狐冲左肩微微一沉,手中剑诀斜引,在缩肘挑剑之间,已经在对方剑芒之中寻得破绽,直接以一招“有凤来仪”来应对。 “好!”岳灵珊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令狐冲能想出这攻敌之必救的一招,确实恰到好处! 不料,令狐冲的内力毕竟有限,受到宁中则所挥出的剑气影响,直刺的剑招已经被带偏,无法再刺穿面前的剑网了。 岳不群见状,也是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开口点评道: “这一招想法是好的,可是内力不足,真是使糟了!” 另一边的宁中则见令狐冲招式已用老,更是毫不留情的又连使三剑。直逼得令狐冲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从这一刻起,场中的对练已经发生了转折,岳不群也是越看越生气。 此时,令狐冲出招慌乱,已经毫无章法可言。虽然御敌之间,都能随手将宁中则凌厉的招式一一架开;但这可不是老岳希望看到的。 因为令狐冲抵御用的招式,十招中倒是有四五招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他此时的状态,哪里还是什么气宗嫡系弟子,明明是一个以剑驭气、肆意妄为的剑宗余孽! 这个大弟子,恐怕已经走上了邪路! …… 宁中则也发现了令狐冲的异样。 这位大弟子平日里胆气极壮却胆大心细,自小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性格。 可在喂招中,他的拆招瞻前顾后、畏缩不前,实在是令她大失所望。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大怒: “想什么呢!还不出那一招?” …… 令狐冲听罢,知道师娘说的是自创的那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这招本是师娘集合华山派内功、剑法的绝诣,苦心孤诣创出来的。 自从她将这一招传授给自己后,他也曾日夜侵淫;平日里使起来,也曾得到过师父、师娘的赞许。 想到这里,他忙道:“是!” 说罢,他摒弃所有的杂念,提气运劲,挽剑前刺,使得正是那“宁氏一剑”! 宁中则见他使得似模似样,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只是话音刚落,令狐冲又出了纰漏。 这一剑本就需要极强的内力支撑。他应对了宁中则半天急攻,内力早已不济。此时长剑抖动间,他已控制不住手腕的巨震,长剑竟脱手而出。 观战的众弟子都是齐声惊呼。 此时,令狐冲是既羞且愧,宁中则也是大失所望。 她娇斥一声,随即也是仗剑直刺。 一时间,剑芒蔽日、剑势如虹,风雷之声大作,正是她自创的那“宁氏一剑”! 她见大弟子使出自己平生得意之作,竟如此畏畏缩缩、拖泥带水,十足一个脓包模样,焉能不怒。 好在这一招并不是对着令狐冲而发,否则他恐怕就得被片成刺身了。 饶是如此,令狐冲见这一招声势惊人,剑气已经刺得他肝胆俱裂。 岳不群也怕宁中则收不住招,伤了令狐冲,此时也是拔剑戒备,随时准备上前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