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透明的娃娃告诉崔珏:“我猜你是想进入阴山之心吧……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崔珏被他说中心事,接连倒退了几步,实在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娃娃到底是何方神圣。
崔珏记得,这娃娃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从镜中出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拥有这面镜子,怎得这次就会引来这样一个小小的精怪?
那娃娃看崔珏满脸警惕,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与蒋歆一向感情甚笃,同心同德,其利断金!可是,一面镜子是你们最诚实的反馈,你和蒋歆各存了一面,就以为能够互通有无。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你们但凡心中生出嫌隙,镜子里便会出现我这样的小神仙……”
崔珏听他说话,心里很是不舒服,“我与蒋歆怎么会出现嫌隙?你这娃娃到底是从何而来?莫非一直附在镜子之中,就是想要对我说这些话?你这是什么样的邪术?”
那娃娃哈哈大笑,“看来崔元靖也有,不敢相信,不能面对的时候!”
崔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满身透明,一脸嚣张的娃娃。
突然那娃娃摇身一变,又回到了崔珏手中的镜子里。
镜子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突然变得非常庞大,镜中的景象也把崔珏吓了一跳。
蒋歆依然在阴山之心,不过与他上一次看见的那种意气风发样子已是截然不同!
蒋歆佝偻着身躯;玄色的官袍已经非常不合体了,松松地挂在他的身上;而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面容,表情里充满了悲苦,根本就不是冷面冷情的秦广王应该露出的神情。
突然,崔珏手中的镜像闪过一道强光,蒋歆摔倒在地,就像是一条蛇一般扭动着,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崔珏赶忙不断拍打着镜面,口中大喊:“蒋歆!你怎么了,你快出来!蒋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惜他拍打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响,崔珏万分沮丧,又把镜子放在了那块岩石上。
那个透明娃娃,突然又从镜子中蹦了出来,而镜子也恢复了正常大小。“怎么?你有事叫我?”
崔珏一把扯住娃娃,“你到底对蒋歆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如此痛苦?蒋歆可是上古的之神,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他!你到底何方神圣?!”
娃娃咯咯笑道:“我就说过,你们如果一条心的话,蒋歆根本不用受出这么大的痛苦!你们二人现在心怀鬼胎,所以在离心离德之中,必然是要受苦的!”
崔珏不爱听他车轱辘话,于是问道:“嫌细,我们有何嫌隙?我对蒋歆所作所为无一不表示赞同,我知道他是地府倚仗!如果我们二人真有嫌隙,我又怎么会尽心尽力替他护住这个地方?”
那小娃娃听了他的话,感慨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们几次三番上天庭为曾阿蓉求情,都没有想过替蒋歆求情,你说蒋歆会不会对你表示失望?”
崔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带着审视镜走南闯北,恐怕蒋歆在阴山之心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这几次去天庭,的确是围绕着恳求玉帝收回对人间的庇佑,或者是曾阿蓉求得恩典,而蒋歆的事情也不过是一笔带过。
难道是这件事让蒋歆与我有了嫌隙?!想到这里,崔珏心中有几分无奈。
可是转念一想,蒋歆并不是那等小气之人,自然知道他们去天庭定是有事情要要逼迫玉皇大帝。如果在那时他对玉帝再咄咄相逼,为蒋歆求情,恐怕也不会有个好结果!
崔珏不再纠结,掏出勾魂笔,将那笔身放得极大,一下子就架在透明的娃娃脖子上。
那娃娃也不害怕,反而是将笔身一把抓在自己的手中,使足了力气!
崔珏感受到了压力,不过也没有放开勾魂笔,而是沉声问道:“你说你是在镜中修炼的?可是这镜子原本是开天辟地之时就留下的,怎么会任由你就用它来挑拨离间?撒谎污蔑,你该当何罪?你说自己就是镜心之神,可有什么证据?你若再次妖言惑众,我定不轻饶你!”
那娃娃哈哈大笑,猛的一使力,竟然从勾魂笔的重压之下跳脱出来。
他告诉崔珏:“你这人现在心中谁也不信,怎么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相信蒋歆?自欺欺人!”
崔珏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心口发闷,突然一头栽倒在阴山脚下,最后只听见那娃娃桀桀怪笑!
当崔珏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出现在阴山之心,也就是囚禁蒋歆的地方!
此时蒋歆坐在他的床边,虽然与镜中的形象已经十分相似,玄色黑袍罩在他的身上,宽大又不合身,可是他的表情却一如既往那般淡定从容,一点儿没有镜中的焦躁。
崔珏挣扎起身,“蒋侯,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阴山之上,那娃娃是什么人?”说着,他看了蒋歆案头的审视境,又掏出自己的镜子交给他,“你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歆接过崔珏手中的镜子,轻轻抚了抚上面的灰尘,却发现了镜子已经发黑,那些灰尘根本擦拭不掉。
他转过头,告诉崔珏:“审视镜的确能够炼化出人形,只不过他们在修道成仙之前,根本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成功过!”
崔珏惊讶,“可是我真的见了一个浑身透明的娃娃,与我争执几句,而后我便倒下不省人事,再醒来就是在这里。这娃娃到底是什么人?”
“是你的心结,也是你的心魔。”蒋歆语气淡淡的,“这段时日,你极力阻止三界再次发生战争,恨不得一自己犹如当年后土娘娘那般以身化道。可是你也知道,当下的情况有人随波逐流,有人乐见其成,并非你一个小小判官就能阻止的。你大可不必拿此事为难自己!”
蒋歆的话说得语重心长,可是崔珏却未必听得进去我。
蒋歆也知道他的个性,只能劝道:“你先在我这里好好睡上一觉,再有什么事,醒来以后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