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见杨广开怀大笑,底下的宇文化及也笑了起来。
只要能让君王高兴,看自家笑话也无妨。
“陛下,臣有话要说……”
一人十分着急,边走边喊朝殿内走来。
“卢卿家,你有何事?”
杨广看了一眼来人,是范阳卢氏的人。
这是真正的大家族之人,为他东征高句丽出了不少的力。
“启禀陛下,涿郡急报。”
卢氏之人尚未开口,送信的人也来到殿内。
一听急报是从涿郡而来,杨广内心甚是激动。
这肯定武信让人送来,他终于能知道涿郡的近况。
“卢卿家,你的事稍后再说。”
武信与卢氏之人,杨广毫不犹豫先看前者的消息。
他打开书信,赫然是武信带着人入蓟城,将当地卢氏的人给全部斩杀。
卢氏家中财货,也已经全部充公。
看着信中的开头内容,杨广的嘴角抽了抽。
武信啊武信,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惊喜。
他现在还用着卢氏本家的人,结果这小子就把人家分支给砍了。
卢氏之人急匆匆赶来,想必也是因为此事。
这屁股擦不完,根本擦不完。
“卢兄,陛下已经看完书信,可以说你的急事了。”
宇文化及见状,在一旁提醒了一番。
谁知这卢氏的人黑着脸,一句话不说,令他极为费解。
“给他。”
杨广让人把书信递给宇文化及,看过后,宇文化及恍然大悟。
难怪卢氏之人不说,原来陛下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武信实在是狠,刚刚到涿郡就开杀。
杀的不是别人,还是卢氏的人。
关键信中也没有说为什么杀人,难怪卢氏之人极为愤怒。
“陛下,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武信亦是同理。”
卢氏之人气的不是武信砍了分支,而是全然不把他们卢氏放在眼里。
今日砍分支,明日就能砍到主家来。
尽管杨广有意针对他们这些门阀士族,却也不曾像武信这般肆意妄为。
宇文化及急中生智,看着书信里的内容说道:“卢兄,消消气,陛下并未看完全部,还有一些事呢。”
“朕方才一时疏忽,倒是忘了看书信的其他内容,化及,你讲予朕听。”
杨广看了宇文化及,对方微微点头,他便知这事稳了。
根本不用他出面给武信擦屁股,事还有缓。
“是因为那卢氏小子,误了陛下定下的集结时间,信侯这才提兵上门。”
“朕说过,所有门阀士族子弟,也要前往大营集结,违命者,全家受到株连,此事信侯做的不错!”
杨广登时变脸,他只说过让门阀士族子弟集结。
至于定时日之说,全然没有此事。
全家受到株连,更是没有影的事。
可为了武信,他必须说过。
“卢卿家,你也看到了,信侯是奉朕的命令做事,你却不问缘由来兴师问罪。”
“朕没有追究你无法约束家族之人的罪过,已经是网开一面!”
“你想定信侯的罪,还是朕的罪!”
“陛下……这……”
“念及此事与你并未有太大干系,此事作罢,不得再提。”
“是,臣拜谢陛下。”
卢氏之人本是兴师问罪,一时间没想到自己成了戴罪之人。
“不用谢!”
杨广袖袍一甩,转过身去。
见状,卢氏之人不再自找没趣,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往外走。
待卢氏之人走后,杨广招招手,宫人将书信递了上去。
上边哪有说什么卢氏子弟延误,这才进行处置。
“陛下,是信侯之前与成都提起过定时日集结之事,成都临走前与臣说起,臣这才将此事作为了理由。”
宇文化及对于武信不能说十分了解,但也知道此人做事虽横,却也有着自己的规矩。
武信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那么结合宇文成都说起的事,想必十有八九是卢氏子弟误了时日。
“你做的不错,先前少诚逼你撞柱,你不计前嫌帮其开脱,朕要赏你。”
杨广不用费脑筋给武信擦屁股,又没有彻底得罪死卢氏之人,心情极为舒畅。
“先前是臣昏了头与那突厥交市,信侯之举,是将臣给打醒。”
宇文化及眼见武信地位水涨船高,深受杨广信任。
与其费心费力将其扳倒,最后说不定自己惹火上身。
那为何不借着儿子与武信的关系,一步步与之交好?
只要他不去触怒杨广,最后无论杨广如何对付门阀士族。
有宇文成都和武信这层关系,他们宇文家也不会受到什么大的牵连。
杨广捻着嘴边的胡须,笑着问道:“那少诚说你想杀了朕,称帝谋逆也却有此事?”
“这事……的的确确是信侯当时污蔑臣。”
又提到这个话题,宇文化及便想起当初首次见到武信那日。
“朕乃戏言耳。”
杨广吓的宇文化及瑟瑟发抖,目的达到,心中更是满足。
没事的时候吓一吓臣子,也不失为一个乐趣。
可惜这招不能用在武信身上,这小子根本不怕他吓唬。
又有快马送书信,杨广让宇文化及念于他听。
这武信,要么一走半月,一月没有消息,让他干着急。
要么就消息不断,一个接一个。
杀了卢氏分支满门,他要看看武信还能给他什么惊喜。
“陛下,您还是自己看吧。”
宇文化及哪敢念,乖乖把信递了上去。
书信的内容,竟然是大隋出兵攻打奚族。
杨广以为自己看错了,合上书信又看了一遍。
字还是那些字,他没看错。
大隋,竟然真的出兵攻打奚族了。
不过这次说理由了,是奚族与霫族契丹有意反叛大隋,这才出兵征讨。
可他给武信的先头军,皆是攻打高句丽的精锐。
这三族反叛,交给边境的将领即可。
“陛下,现在派快马去制止,是否已经晚了?”宇文化及提议道。
“等快马一来一回,说不定已经分出胜负了。”
杨广不怕武信折损精锐,只要武信无事,精锐折损大半又有何妨。
他就怕这小子又像吐谷浑那般,做出冒险之举。
焦急等待了三日,杨广终于等到了涿郡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