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怀仍是不放心,心想若是遇到大人物邀她赴宴,又推脱不了这种,很多丫环都可能会挡在外面,这个时候保护还得靠自己。 想了想,他连夜派人买了各种毒药以及麻沸散让她带在身上。 这是失忆前秦朝露经常这么做的事,不过貌似很多药基本都用在了他身上。 夜流怀对此举是又爱又恨,但现在想想,还是带着吧。让她见机行事。 哦,还是不放心,他又连夜命人打造了多款暗器,全部以发钗簪花,手镯等形式戴在她身上。 做好了一切,才放下一半的心,另一半不放的心则是因为自己没跟她一起,没能随行护着,终究是不踏实不放心的。 这下轮到秦朝露噗噗的笑。 夜流怀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左胸口的位置仿佛塌陷了一般,已软得一塌糊涂。 翌日一早,夜流怀就要走马上任。 秦朝露起了个大早,特意送他出府,二人在门口告别。 但此时,宫里来了圣旨,要秦朝露进宫面圣。 秦朝露和夜流怀对视一眼,心中均明白皇上的用意。 看来接下来的案子势必要翻起惊涛骇浪了。 秦朝露拉着夜流怀的手,紧紧地,碍于公公在前,她只能用眼神提醒他路上多加注意。 既是要翻起惊涛骇浪的,那么赵家必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在路上设下埋伏。 夜流怀顺手替她扶了扶发簪,也暗示她要保护好自己。 赵家会在路上伏击他,自然也会在宫里伏击她,总之都要平平安安的。 秦朝露点点头,跟着公公上了轿撵,只是这轿子坐如针毡,她也心有不安,握在扶手上的双手紧了又紧,多次回望夜流怀。 夜流怀笑着在原地看她,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才驾马出发,奔赴云水县。 轿子里,秦朝露眼泪簌簌流淌,一颗心颤抖得厉害,她舍不得,舍不得跟夜流怀分开。 而且这一分开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了。 她心烦。 宫门渐渐近了,威严的大门在视线里带着慑人的威力,秦朝露心头一紧,下了轿子之后,便尽量装得乖巧谨慎,尽量不让那些想借她扳倒夜流怀的人挑出错漏。 “宣秦姑娘进殿——” 深吸口气,她规规矩矩跨步进殿,淡紫色裙带微微扬起,她在众人视线里,走的端庄大气,挑不出一丝错漏来。 好事的朝臣纷纷回望过去,瞧着面前这位穿着打扮都不似从前的女子,倒也的确惊叹她那脱胎换骨的变化。 只是总有一些人对这种变化感到不服。 秦朝露走去时,耳边隐隐听到几声闷哼,还有嘲笑,浅浅的,似风吹过,落在耳朵里,消失于无形。 她头一昂,嘴角扬起,走得越发端庄稳健了。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失忆前的事她不记得了,但是失忆后遇到的每一桩事都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习惯了应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之后,若有人突然对她好脸色,她反而不自在。 像现在这样,满朝戏谑,她反而应对起来越发从容淡定,心里那点紧张也就悄悄淡了。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双手交叠置于头顶,她不紧不慢跪倒下来,伏地一拜。 皇后冷嗯一声,是故意哼给她听。 贞德帝觑了皇后一眼,又看向殿下跪着的秦朝露,抚着胡须,问道,“坊间传言你是再嫁之身,且不是孤儿,家中尚有奶奶和哥哥,可是真?” 秦朝露眉睫一颤,想到夜流怀说过,她的身份已经另做安排,现在是孤儿,所以,不能承认。 但陛下突然这么问起,想来是拿到了什么证据,正等着她下套呢。 所以不承认怕是会犯欺君之罪。 她心里琢磨着,哪一个答案带来的风险更小些。 朝堂上,赵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她并没有直接答话,就急于开口施压,“秦朝露,陛下问你话呢,是或者不是也就三个字的事,难道这也要思考很久?” “回陛下,民女失忆了,不记得。”眉睫轻颤,发髻上的紫***发簪微微摇晃。 “不记得?”赵大人冷哼,又似早有所料,“这个答案倒是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左右逢源啊。”他对着秦朝露竖起大拇指。 秦朝露余光瞥了他一眼,面上平静如水,但眉睫不经意间已是颤了三颤。 大殿空荡荡的,即便站满了文武百官还是空的。 余光里,雕栏玉砌的承重柱,威严的布置景风格都给人一种不自在的,想要逃离的感觉。 头不自觉的微微低垂,视线所及的尺寸之地,那红毯上第一阶台阶所留的空隙叫她生出几分想要把自己缩小,然后躲进去的感觉。 似乎只有那一片给人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 …… 马蹄声声,京城外官道上,夜流怀同侍卫绝尘而去。 夜流怀知道,此一去,陛下必是动了将赵家连根拔除的狠心,否则就不会让他做什么督察院院长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