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这不就有个现成人手嘛!太医令看向秦朝露。 其他太医也转看过来。 秦朝露低头扫地,“我还有地没扫,水没倒,凳子也没搬!” 众太医扁嘴。 太医令没好气道,“正是用人之际,秦太医应该分得清轻重缓急吧?” 秦朝露点头,“分得清!扫地,倒水,搬凳子为重,抓药为轻! 扫地,倒水,搬凳子为急,抓药为缓! 让让,麻烦让让,你挡着我了。” 秦朝露故意去扫太医令的脚下土。 太医令蹦着脚往后跳,一脸嫌弃的拍拍浑身上下,瞪着眼睛冷哼。 秦朝露低头偷笑,继续扫。 “别扫了!”太医令叫停她。 秦朝露将扫把往怀里一靠,抬起头来,瞥了太医令和诸位太医一眼。 诸太医气愤难当,太医令更是面如寒冰。 几个气急的太医忍不住出声指责,“这,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猖狂了吗,仗着皇上赏赐可以这么为所欲为?”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霍启,霍太医?”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名,名讳?”霍太医已经隐约感觉来者不善了。 毕竟,昨日她报到的时候,太医令只介绍了诸多太医的姓,并未报出全名,但她今日竟连他这等中等品级的太医名字都能记住,那想来整个太医院太医的名字,甚至家世背景都有了解。 想到这层意思后,不光霍太医倒吸口气,其他太医也跟着倒吸气,此时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他了。 秦朝露笑着,步步紧逼。 霍太医禁不住往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里是太医院,不是军营!” 秦朝露笑容一冷,“霍太医,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说的对不对?” “当然,然,然,不对!”他愤然甩袖,而后躲到其他太医身边。 其他太医点头,支持他。 秦朝露继续冷笑,“既然不对,那就是说扫地,倒水,搬凳子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既然是小事,各位太医为何要让我做?我秦朝露是奉命来当太医的,不是打杂的,请问,你们有何理由让一个太医去干杂事?” 秦朝露尾音一扬,眼神扫过去,嘴里将方才叫她打杂的太医名字,挨个念出来,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位太医抖了抖。 等她念完的时候,大半个太医院都抖了,空气骤然生冷,似水珠凝结成冰降低了气温。 明明夜流怀不在,但他们却感觉那股气势就像夜流怀在这一样。 太医令怕得罪夜流怀,不得不开口叫那几个太医自己把杂事都干了,这才又来请秦朝露,“秦太医,现在可以帮忙了吗?” 太医令绷着脸,却又刻意弯下腰恭敬迎请。 这是另一种羞辱。 秦朝露看懂了也只当不懂,点头答应。 费太医还想刁难她,让她抓另一副药。 秦朝露伸手讨要方子。 费太医却道,“主子们的方子岂能随便给人看。你且按我说的做便是。” “好,那你说吧。”主子们的方子不能随便给别人看,那应该自己抓才是! 费太医眸子一眯,右手抚着胡子,轻捻慢弄,“半夏一钱” “半夏一钱。”秦朝露抓药。 “丹参二钱。” “丹参二钱。”秦朝露重复。 “五灵脂二钱。” “五灵脂二钱。” “炙麻黄二钱,炙杏仁二钱,川椒二钱,葶苈子四钱,苏子四钱。” “葶苈子四钱,苏子四……”秦朝露眸子一睁,这药方不对。 看前面的药方基本判定,这位主子得的是哮喘,是支气发炎引起的哮喘,葶苈子和苏子应该也是二钱才对。 哼,看来他们还是那么不安分。 秦朝露眼神微敛,若无其事的按照他的吩咐将药加进去。 费太医抚着胡子冷笑,还以为多少有点本事,可没想到连最简单的药方都看不懂,这样的人也配同他们共事? 其他几个太医冷嗤摇头,谁也没说破,各自忙去了。 秦朝露勾唇一笑,想玩是吧,她奉陪到底!趁着大家都各忙各的时候,她顺势抓了几把其他的药,混在一起,搅匀后,包裹好。 不多时,主子那边派人来取药。 所有太医们又转看过来,期待着后续。 秦朝露也在期待后续。 药膳房那边煎了药后,送到皇后宫里。 皇后此时在等风亭赏景,夜老太君刚刚赶到,行了大礼。 皇后赶紧叫人把她搀扶起。 “老太君,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宫女把老太君扶到石凳上,同皇后对面而坐。 其他宫女放了亭子里的垂帘,挡了阳光,又接了那碗药。 药还烫着,皇后不喜闻那味,所以让大宫女端到远处长廊的美人靠那凉会,等温了再送来。 又吩咐身边人去倒茶,添水果,而后她才继续同老太君说话,“说起来,老太君已经好些年不入宫了,今儿您来也不提前吱一声,本宫好早点准备。” 老太君感慨,“的确有十多年没出来走动了。那时候夜家刚出事,我这心里难受,便不想走动。 后来,就犯懒了。虽说日常出入有轿子抬着,可也不愿意出门。到底还是在家舒坦。” 皇后笑了,“老祖宗,您怎跟个孩子似的。” 老太君也笑了,“娘娘倒是越发持重端庄了。老身记得,那个时候娘娘还只有六岁。一双眼睛扑眨扑眨跟会说话似的。 老身抱着娘娘,娘娘还尿老身一身。” “老祖宗!”皇后拉着老太君的手,面上浮起红晕,却是幸福娇羞的红晕,眸光朝左右点了点,撒娇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了然,“不提了,不提了。” 皇后敛了羞意又端回持重稳妥的架子,“老祖宗,您今儿来可是有事?”要不然,也不会来的吧。 老太君点头,看着皇后的眼睛说道,“娘娘,老身习惯了清净的日子。皇上突然赏赐这么多护卫放在家里,老身浑身难受,总觉得像是在别人家一样。” 皇后轻抚老太君的手宽慰道,“那是皇上赏赐给夜王的仪仗,是给夜家的脸面。夜王如今在朝中正得势,该要的派头还是要有的。”说完又饶有深意的拍了拍老太君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