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米路卷的狠，方清含泪喝了药。
补药就是补药，汤药下肚以后，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药力便开始发作。
米路和方清只觉得精神充沛，浑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就连真气在体内运转的速度都快了三成。似乎这汤药确实除了苦一些就没有其他副作用了。
“没道理啊，这不合常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方清坐在石桌旁，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此时姜少华不在院中，似乎只要两人喝了药，她就消气了。
目的达成了，他也就不在院子里逗留了。
“方师兄，什么没道理？”
看到方清如同魔怔了一样在那里念叨着，米路忍不住凑过去问道。
“米师弟，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方清抬头看着米路说道：“师尊今日的行为很反常，以他往日里……的程度，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只要还会有好几个折腾人的小手段在等着。可这次还真就是轻轻放下了，而且无论是十全大补汤还是青玉膏，似乎都是没有副作用的完美版本。”
方清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小心眼’三个字。
“……这不是很好吗？”
米路不太明白，明明事情已经这么轻易揭过去了，为什么方清还这么的纠结……或者说放心不下？
该不会是那种传说中的心理疾病：受迫害妄想症？
听说得了这种病的人，往往会自己陷入恐惧状态而胡乱推理和判断，思维认知发生障碍，坚信自己受到了迫害或伤害，从而会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还时常将相关的人纳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如果说方师兄得了这种病的话，那么好多事情到是说的通了。
或许姜师伯只是有一点点小腹黑.
但是在有受害妄想症的方师兄眼里，就被扭曲成了动不动就强烈打击报复的超级小心眼？
现在没有受到自己臆想中的打击报复，于是方师兄就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
唔，逻辑自洽，通顺没毛病。
不过米路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方清师兄脑子有病的基础上，如果方师兄没有病的话，那么姜师伯就真的是个超级小心眼，所以那汤药只是一个引子，真正恐怖的后招还没开始？
所以，真相到底是……
嘶～好烧脑，
这师徒俩，真是……
“米师弟，你之前不是在南郭县城里打死一只食脑虫妖吗？”
方清突然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师尊已经被别的食脑虫妖给寄生了，那汤药里面其实已经被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就等我们喝下去，说不定一会儿我们就要毒发身亡了？”
“噶？方师兄你可真敢想，以姜师伯的实力，这要是被寄生了，想干掉我俩还用下毒？一人一剑不比这轻松？”
“或许是为了不引人怀疑？不对，食脑虫妖更换宿主比换衣服还容易，根本不怕被人怀疑。”
方清自问自答的说道。
“也就是说问题还是出在那碗汤药里，这汤药以前没见师尊熬制过，也就是说这汤药的配方在师尊手上还是处于摸索阶段，而师尊的新配方在初期都有很大的副作用……”
方清猛地站起身，脸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原来是在这里有猫腻，师尊并不是把非议他的事情轻轻放过了，而是趁机把我俩当做了新药物的试药人！”
！
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我被当做了临床实验小白鼠？
米路强忍着立刻服用解毒药剂的冲动，对方清问道：“方师兄，你这么一分析，我有点害怕。我们不会被毒死吧？”
“死到不至于，甚至身体都不会有太大的损伤。以我师尊的药理造诣，做到这一点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拿人试药前他还会先用在小动物身上观察些时日……”
米路当时就松了一口气，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只要人没大事就好。
“不过身体会有一段时间非常不舒服，就像最初的清瘀膏那样，可以当做刑讯药物的那种不舒服，具体的症状，就看师尊的药物配方了。这种既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损伤，又让人生不如死的妖物，作为刑讯药物倒是完美的紧。”
方清又继续感慨道。
说着给自己号了一把脉，又抓过米路的手腕感受其中的的脉象。
“真奇怪，除了有些阳亢，脉象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
……
真是受够了这种说话大喘气的方式！就不能一下吧话全说完吗？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府衙。”姜少华突然走了进来，如此说道。
“师尊！”方清倏的一下站到了姜少华面前：“现在我们药也喝了，你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所以就直说这药喝下去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会儿的方清到是理直气壮了许多，没有上午被现场抓包时的畏畏缩缩。
只是在那张弱气的脸蛋下，说出的话语依旧没有什么气势。
……
“你这孩子，整天净瞎想，一个补气血的汤药，能有什么副作用？”
方少华笑呵呵的说道。
说的很有道理，也不见丝毫慌乱，米路和方清差点就信了。
如果没有说话前沉默了那几个呼吸的话。
“少来了，你这话对我不管用，被你糊弄的次数还少吗？你猜我现在还信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的十全大补汤是真的没有副作用……”
“师尊！你对自己研发的药物什么样，心里没数吗？”方清明显不相信姜少华的说辞。
“呃……”
被自家的徒弟如此抢白，焦少华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不过这也正常，任谁被自己的徒弟这么说，多少都会有些面子上过不去吧。
米路心想。
然后姜少华不出米路意料的变了脸色。
不是恼羞成怒，也不是板起脸的冷漠威严。
而是带着不好意思的尬笑？
蛤？
这是什么鬼？
姜师伯你的首座威严呢？你的小心眼呢？
“啊哈哈，那个，我之前已经拿小动物做过试验了，一只羊、两只兔子、两只鸡，确实都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的征兆……”
“真的一点副作用都没有？”方清追问道。
“呃……精力充沛、气血亢奋，身体的强韧性和爆发力都有些许增幅，还有些许精神上的暴躁？这些应该都不算是副作用吧？”
这……姜师伯你确定你研制的是滋补汤药？看这功效，那里是大补汤？
妥妥的狂暴药剂啊！
“听师尊这么说，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方清点了点头。
姜少华：“不过……”
“不过？！”方清/米路。
“药效过了以后，那些羊、兔子、鸡都表现得昏昏欲睡萎靡不振，很虚弱的样子，似乎气血有些透支……”
姜少华的声音越说越小。
“就这还不够严重吗？光是能观察到的副作用就已经很严重了，那些小动物又不会说话，身体上如果有其他不适也不会说出来吧？这种情况师尊你居然就把汤药给我们两个未来的首座喝了！”
方清的语气明显强硬，不见其一贯的弱气，除了姜少华的话着实让当事人生气以外，估计那十全大补汤的药效也有一部分影响。
嗯，狂躁，现在的方清就很暴躁，火气很大！
方清内心是怎么想法的，米路不清楚。
反正他自己挺想给姜师伯一棒子。
如果不是惹不起的话。
如果是吴莹这样对他，高低得给她来一下！
“呵呵，放心放心，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再说为师也会守在旁边多加注意，随时准备救治。”
“你那是守在旁边救治？分明是借机观察症状！”
“哎呀，当着小米路的面，给为师留点面子嘛，为师也要保持形象的好不好。”
不，姜师伯，从上午到现在，你的人设一崩再崩，你在我眼里早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
米路想伸手扶额。
难怪说距离产生美。
师徒二人在天海剑宗的形象一个温柔贤淑众人赞，一个娇美柔弱惹人怜，都是爱慕者众多的美男子。
结果真实的二人则是师傅腹黑小心眼，徒弟暴躁爱八卦……
虽说有功法的内在因素，但是……
总之一言难尽。
米路甚至有点小庆幸。
自己的师尊吴莹虽然是个酒蒙子，还有点邋遢不靠谱，除此之外似乎其他的都还好。
不过……
米路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个人，主要是方师兄在吵闹着向姜师伯要补偿。
米路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无论是姜师伯还是方师兄，本质上其实还都是好人。
方师兄除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其他的都还好。
姜师伯虽然确实有点小心眼，而且还会借着别人得罪他的机会拿人试药，实际上却不会真的搞什么邪恶人体实验这种事，算是个属于姜师伯的小小恶作剧吧？
大概……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