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好似有些心虚，挥了挥手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季今宵：“……”实锤了。
什麽天色不早，天早就黑了！
明明就是裴远非要拉着他在乾坤殿上观看月亮。
季今宵走後，裴远双手负立，仰头望着那皎洁无瑕的月亮，良久叹息一口，似乎有些遗憾。
“陛下，起风了。”冯英适时的提醒道。
“知道了，摆驾宁华宫。”
原本就对季贵妃宠爱有加，有了季今宵的助力，彻底打消了他的顾忌，裴远对季贵妃更多了一份亲近。
之前因为东南方向有妖孽的谣言产生的一丝芥蒂也没了。
宁华宫内，听闻陛下即将过来，季贵妃匆忙换上得体的衣裳。
裴远踏进宫门，季贵妃早就等候多时，欠身道：“臣妾见过陛下。”
裴远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上前扶起对方，“爱妃不必多礼。”
“陛下，十一和晋安都睡了，臣妾便没有把他们叫来。”
裴远笑了笑，“无妨，与朕不必这麽客气。”
“爱妃，来。”他牵着季贵妃，语气温和，拉着人坐下。
“宫中可还有谣言？“
季贵妃神色一紧，忍不住攥紧了手，“陛下，没……”
“好了爱妃，”他握着对方的手，“朕是吃人的老虎不成？别这麽紧张，你以为朕是昏君，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朕已经下令狠狠地处置了一批，又命皇后重点监管後宫，难不成爱妃还不相信朕？”
想到那日的委屈，季贵妃啜泣道：“臣妾当然相信陛下，只是流言害人，臣妾，怕极了。”
裴远一把揽过对方，拍着她消瘦的肩，安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二人一同沐浴，一番云雨後相拥着谈话。
“今日季今宵这小子可是帮了朕不小的忙。”
“朕总算不必束手束脚了。”
季贵妃问起缘由，这才得知季今宵夸下海口，让众人能观看到月宫的事。
心下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感动，她哪还不明白，她弟弟这是为了彻底的以除後患，让人再也没办法用这件事情来生事，又怕她担心，是以从未告知。
“陛下，今宵生性调皮捣蛋，多亏了陛下包容，否则他哪有今日，能为陛下做事是他的福气。”
“瞧你，”裴远笑着说，“还会跟朕说这些客套话了。”
季贵妃忙说道：“陛下，臣妾说的这些不是客套话，今宵若无陛下护着，他得罪那麽多人，哪能年少当官，还得封爵位。”
贺尚宫知道季贵妃偏爱季今宵的性格，这些话她不知给季贵妃说了多少遍，好在关键时刻季贵妃没掉链子。
裴远笑了笑了问：“跟我说说这小子来京城之前的事。”
季贵妃有些诧异，皇上怎麽会突然对她弟弟以前的事那麽感兴趣。
她看了看裴远的神色，想来应该没事。
她便把季今宵从小到大，她还记得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抓阄时，别人都是选一样，这臭小子不仅不选，反而把东西全都踹下地，一把抓住我爹的胡子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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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岁时，整日调皮捣蛋，非要撵狗去追鸡，一天要被打好几回……”
“四岁那年非要骑猪，不小心被甩了下来，头顶上的疤现在都还在。”
“从小就不爱读书，请的夫子来一个，就被他气走一个……”
季贵妃碎碎念地说起了从前的事，说到家中父母时，眼中闪过一丝思念。
说到季今宵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时，又气得牙痒痒。
“他头上的疤长在何处？”裴远问道。
得知答案后，他点了点头又问：“你可知季今宵见过一个老道士，还得了一本书？”
季贵妃诧异，不知道裴远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知道，太后寿辰那会儿臣妾问出来的。”
“那你可知那道士是否确有其人？”
季贵妃摇了摇头，“臣妾进京后，与老家离得远，今宵的消息都是家中下人传过来的。”
季贵妃想了想，下意识补了一句，“不过，今宵应该不会骗人。”吧？
翌日，宗政翔一行人还在睡梦中就被人破门而入，押到了一处地下牢狱。
他们一路挣扎呼救，可全无作用。
“宗大人，你事发了。”
宗政翔挣脱後面两人的钳制，佯装镇定，“这位大人，不知你所言何意？”
面前的官员笑了笑，“宗大人，你莫不是以为你造谣的事能逃得脱？”
“先前陛下杀鸡儆猴，你还不知收手，私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莫非以为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之前不动你，是因为陛下不想授人以柄。”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宗政翔面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终於还是来了。
身为附属国的使臣，在宗主国的地盘使这些小手段，而且还被人抓个正着理亏的情况下，即使是靖国皇帝把他们明正典刑，他们也无话可说。
他惨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乾坤殿。
季今宵被裴远叫进宫，也不说正事，反而问他小时候的一些事。
季今宵心中有些怀疑，莫不是裴远觉得他不是本尊？
好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已经从刁旺口中把过去的事情套的差不多，不知道的就借口忘了，倒也勉强糊弄了过去。
“你以上前来。”
季今宵不明所以，走到了裴远的面前，对方像是在量他的身高，手放到他头顶上，“一年时间你小子长了不少。”
他的手在季今宵头上比划，像是在亲昵的摸他的头，又像是在找什麽。
“姐夫？”季今宵歪头疑惑道。
裴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道：“没事，你小子身子骨太瘦弱了，在巡防卫还这麽瘦弱，看来是没少偷懒，以後得勤加练习，男子汉大丈夫，没个强健的身体怎麽能行，以後怕是连媳妇儿都娶不上。”
季今宵莫名其妙，总感觉今天的裴远怪怪的，出宫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头，突然摸到了头顶上的一个凸起，他脑中闪过灵光。
看来对方确实是在确定他是不是季今宵。
莫非最近表现的太好，让对方产生了这种怀疑？
还好，他本来就是原装，以前的事也打听的差不多，没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