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才放下独轮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兴奋的说:“这不是毒石头,这是蜂窝煤,季爵爷你晓得不?就是那个让咱们在晚上也能做买卖的,这蜂窝煤是他卖的,咋可能是毒石头?”
林大才突然打住话头,把他媳妇拉进房,左㱏看了看没人这关上了门。
他媳妇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当家的,你这是干啥?这还大白天的呢。”
“晚上看不清。”
林大才急急吼吼的掏衣服,怕小册子弄丢,他就把衣服贴着皮肤藏,现在要拿出来就得一层一层掏。
等他把小册子拿出来后才媳妇儿扭扭捏捏的开始解腰带,他一脸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干啥?”
林大才媳妇儿停下了系腰带的动作,说道:“不是你说晚上看不清吗?”
林大才猛的一拍脑门。哭笑不得:“不是这个。”
“媳妇你过来看。”
林大才媳妇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又羞又气,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你这人真烦,说话不说明白。”
她接过林大才手上的小册子翻开一看,“这是啥?”
林大才兴奋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冬天种植绿菜的法子!”
“啥?!”林大才媳妇突然尖声道。
林大才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提醒:“小点声,小点声!”
林大才媳妇儿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兴奋的问道:“当家的,这你哪得来的?”
听完林大才说了小册子的由来,林大才媳妇儿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急匆匆的往外走。
“你这傻子,那麽多人买,谁先种出来这银子就该谁赚,你还在这跟我嘀嘀咕咕的,不赶紧找人帮咱识字,是你识字还是我识字?”
林大才被他媳妇拽得停不下来,“你这婆娘着急啥?咱们上门找人帮忙认字不得找个可靠的?空手能上门?”
林大才媳妇突然停下,松开了林大才的手,“你说的对,咱得先准备准备,我有个舅公,是我们村里的老秀才,他肯定能看出来这小册子上写的啥。”
“今天太晚了,咱们先准备好东西,明儿个一早咱们就出门!”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林大才两口子就急匆匆地带着礼物去了村里。
林大才媳妇儿的舅公放下了小册子,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说道:“瞧着是可行的。不过你们恐怕种不了。”
两口子着急了,急忙追问道:“舅公,这是为啥?为啥我们种了?”
老人指着册子上的玻璃棚子说道:“要想在冬天种菜,要有太阳晒到,还要保持温度,只有小册子上说的这种玻璃能做到,你们买得起玻璃?烧得起柴?这柴火烧起来可就不能停了,不过这蜂窝煤倒是应该可以代替,可玻璃你们买不起。”
林大才一阵失落,柴火的事儿倒是好说,那蜂窝煤就能用上,可这玻璃,谁买得起那金贵玩意?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莫要强求,就算你真能种出来,到时候能种出来的人怕也不在少数,你能竞争得过人家?”
“溪山县伯宅心仁厚啊,他这是想让用不起柴的都烧得起煤,又怕大家不相信,这才用冬日种植蔬菜的法子吊着,你们呀,你别太贪心了。”
“回吧,回吧,这礼物你们也拎回去,回头给老夫送些蜂窝煤来,这东西倒是适合我这老人家,这身子骨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天气一冷就骨头难受。”
说罢就起身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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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才两口子面面相觑,领着礼物不知所措。
“走吧。”林大才叹了口气,“说起来咱们也没亏,是我贪心了,回头给舅公推两车煤过来。”
……
夜幕降临,宗政翔发现这街道上的人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他身边的人去打听了一下,“大人,我打听过了,京城已经解除宵禁了。”
他指了指街道上两侧的小摊贩,最前面挂着的小牌子说道:“这是他们的从巡防卫买的牌子,只要挂上了这个牌子就能在此地摆摊,不用争抢。”
宗政翔靠近右手侧的小摊贩,仔细看了看那牌子上的内容,“这字,似乎不是靖国的文字。”
那摊主热情的招待他们几人,“几位客官,有没有什麽想买的?不买也没关系,可以看一看。”
“这上面是什麽意思?”宗政翔指着竹牌问道。
“这个呀?”那摊主热情的说,“那是编号,每个摊位都有编号。”
“这似乎不是靖国的文字?”
“这个?这我也不晓得,听人说好像叫什麽阿拉伯数字,都是怎麽季爵爷整出来的。”
又是季今宵。
几个使臣面面相觑,宗政翔作为主事人不愿意登门拜访,他们劝了也没用,可问题是,想要求见靖国皇帝也没得到允许,他们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晾在一旁。
偏偏苗炎彬一伙人上蹿下跳,急得他们嘴都快冒泡。
“大人,我听说北方可不太平,那些胡人说不准什麽时候就会南下劫掠,靖国皇帝敢在京城开宵禁,是因为还没得到消息吗?”
要说与胡人的距离,还是靖国更近一些,宗政翔不相信裴远没有得到消息。
“恐怕这是故意做给我等看的。”
“看来我们想用这个作为谈判条件,怕是不成了。”
种府。
种叔先讲完了一篇文章後放下手里的书,说起了题外话。
“老夫听说你为了推销煤炭,还附赠了冬日种植绿菜的方子?”
“夫子不爱出门,消息倒是很灵通,是不是暗示学生给您拉几车过来?”季今宵笑盈盈的说道。
种叔先用卷成筒的书轻轻敲了季今宵的脑袋一下,“没大没小。”
他又道:“若是好用,给老夫拉几车来倒也无妨。”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大家都去用你那煤,靠卖柴火为生的百姓如何是好?”
“老夫知道你是想做好事,可往往有些时候不能两全。”
季今宵摇了摇头,“种夫子,谈不上什麽做好事,我也从中获利。”
“至於夫子问的事,夫子大可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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