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的突然出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几个皇子一脸惊恐,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除了十一皇子还稍稍有些镇定,其他几个皇子都被吓得恍然无措。
十一皇子道:“儿臣见过父皇。”
“父皇。”
“父皇……”
“咦,陛下怎麽在这?臣,拜见陛下。”季今宵明知故问道。
荷叶鸡就是他让人送过去的,他又怎麽可能猜不到裴远会过来。
裴远黑着一张脸,“你这混账,谁让你教这些乱七八糟的?别跟朕说这都是种大人教你的!”
季今宵摇头:“种大人说诗词华而不实,了解即可,无需学习。”
“哼,”裴远,“算你小子老实。”
“宫中就是这般教你们的吗?”裴远看到每个皇子都小脸抹油的狼狈模样,脸色更难看。
几个皇子低头,噤若寒蝉,旁边的宫人更是吓得浑身战战兢兢。
“回去收拾乾净!”
裴远挥了挥手,他们才各自跟着自己宫的宫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们时不时的转头,似乎是担心季今宵会被裴远惩罚。
十一皇子想留下来,季今宵使了个眼色,他只能离开。
裴远黑着脸瞪季今宵:“几天不见,你不但私自摘了朕的荷叶,还跑来祸害朕的皇子,季今宵,你该当何罪?”
季今宵没被对方的模样吓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陛下,在臣心中,陛下就是臣最敬重的人,臣想到什麽好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给陛下送去。”
“这荷叶鸡味道清香滑嫩,一想到陛下可能没尝过,臣实在忍不住想要献给陛下,这才摘了荷叶。”
裴远不买账,指着摆在一旁的荷叶和碎骨,发出无声的质问。
季今宵嬉笑道:“臣也是第一次想到这种做法,为了让陛下有最好的味蕾体验,所以我们就先试了试。”
实际上这荷叶鸡是同一批送出去的。
裴远自然也知道,这都是季今宵狡辩的借口,但不管对方是不是在狡辩,有好东西总没忘他一份,这是事实。
“你这混账东西就会惹朕生,荷叶鸡的事暂且不说,你为什麽要乱教他们?”
季今宵正色道:“陛下,臣觉得几位皇子明明已经是人中龙凤,却总是缺乏自信。”
“过度自信就是骄狂,可过度谦卑,那就是自卑了。”
“为了他们的心理健康,臣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他们知道他们不那麽自卑。”
裴远似笑非笑的说道:“按你这种说法,朕还得感谢你?”
季今宵摆手道:“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
“大胆!”
“臣错了,陛下,臣胆子小,经不得吓。”季今宵立刻道。
瞧着季今宵这副没皮没脸的滚刀肉模样,裴远实在拿他没辙。
“你这混账玩意,朕安排你做的差事做得如何?要是说不清楚,今天你少不了一顿收拾。”
刁旺每日都会找季今宵汇报情况,虽然季今宵不负责,但对目前的进度他也了然於胸。
“陛下,臣已经对京城有实力的商人进行了初步筛选,主要从……资质核查还在进行中……”
瞧他说的头头是道,裴远不住的点头。
季今宵办事他还是放心的,否则也不会把这差事交给季今宵。
“你这混小子,算你过关。”裴远道。
“以後不准再自作主张折腾朕的荷叶。”裴远补充了一句,“其他东西也不行!”他要不说一句,回头季今宵就能给他一个“惊喜”。
季今宵被裴远训斥几句就被放走了。
季今宵离开后裴远看着被破坏的荷花荷叶,骂骂咧咧,让人加固栅栏,随即拂袖离去。
季今宵又进一步试探出裴远对他的底线。
看来他比十皇子在裴远心中地位要高一些,十皇子摘了葫芦被打了一顿,他摘了荷叶,只是被骂了几句而已。
不过也不能这麽比较,真要遇到生死之事,裴远或许会倾向自己的亲儿子,除非季今宵有绝对不可替代的大作用。
“溪山县伯。”
迎面走来一个老者,季今宵想了几秒,在脑海中搜出了这人的信息。
他曾在朝堂上看过对方,萧士希是萧太后的娘家人,虽然贵为国公,平时却十分低调。
“见过申国公。”季今宵笑着拱手说道。
萧士希态度很好,乐呵呵道:“溪山县伯客气了,瞧这样子是又被陛下召进宫了吗?溪山县伯小小年纪就如此简在帝心,日後必定前途无量啊。”
季今宵笑道:“申国公言重了,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好!”萧士希道,“这句话实在是发人深省!溪山县伯,不知——”
“季爵爷!”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萧士希的话,他闻声看去,是裴远身边的大太监冯英。
“冯公公。”季今宵笑道,“陛下可是还有事交代?”
冯英对两人打了声招呼,一板一眼的说道:“陛下口谕,季今宵无事不得再去御花园。”
“另,《诗词格律》抄十遍送与朕过目,否则板子伺候。”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裴远的口吻,道:“陛下还说了:季今宵这臭小子要是再敢去祸害朕的御花园,朕非让他屁股开花不可!”
冯英客气笑道:“季爵爷,下回可千万别再去荷花池摘荷叶了,那些都是陛下心爱之物,荷花开的最好时,宫中娘娘甚爱都不敢碰。”
“嘶”,萧士希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季今宵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还敢去御花园祸害陛下的荷叶?
而且瞧着对方这副模样,好像一点事儿也没有?
季今宵撇了撇嘴说道:“陛下真小气,那麽多荷叶,我摘几片怎麽了?我又不是专门给自己用的。”
冯英哀求道:“季爵爷啊,这话可千万不敢说,陛下在你走後还让人在荷花池打了栅栏,可见陛下有多爱惜,这次,也就是季爵爷了,要是换了旁人……”
季今宵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口谕我收到了。”
冯英刚走,季今宵转身问萧士希,“申国公刚才想跟我说什麽来着?”
萧士希:“……”
他原本还想邀季今宵去他府上坐坐,现在想想,还好没来得及开口。
季今宵这个人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能耐是有的,但这闯祸本领好像比能耐还大。
原本就奉行低调的萧士希,更不愿意沾他这烫手山芋,低调好还是低调好。
想昔日萧太后当权时,他萧家多麽辉煌,比他位高权重的不在其数,可转眼都是过眼云烟,他已经成了萧家中除了太后之外地位最高之人。
算了,这小子还是不要随意打交道。
“没什麽。”萧士希笑容淡淡,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季今宵反而一反常态的热情追问道:“申国公不必这麽客气,现在没人打扰了,申国公有什麽话想说尽管说即可。”
他觉得对方想交好他,刚才那些话就是故意说与萧士希听。
萧士希深吸了一口气,“溪山县伯,老夫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给季今宵挽留的机会,步伐虽小,频率却很快。
“申国公慢走!”
“切。”季今宵小声嘀咕道,“真现实啊。”
刚才还一副想与他攀谈结交的模样,一听他惹祸了,立刻就想与他拉开关系。
果然,不是人人都像他一般待人真诚。
哎,像他这样的诚实小郎君已经不多了。
冯英口谕传完,回到宫中,裴远正品尝荷叶鸡,“朕的荷叶都被这臭小子糟蹋了。”
“嗯,这荷叶鸡的味道倒是不错。”
“这臭小子对吃的倒是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