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车墩国使臣即将入京,民间都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科举考试即将开始考试都没有多少人关注,季今宵不明白在这个时候皇帝把他叫入宫中做什麽。
“车墩国大将军赫连友谋反,如今车墩国大半国土已经落入这赫连友手中。车墩国皇帝陈延顺和使臣如今就在京城百里处。”
“他们这次来靖国是为求援,想让我靖国出兵帮他们打赫连友。”
“关於要不要出兵援助之事,朝廷上下争的不可开交,如今陈延顺就快到京了,你这小子一向诡计多端,你给朕想想办法。”
想办法就想办法,怎麽还侮辱人?
“姐夫,我这叫足智多谋,不是诡计多端。”他否认道。
裴远笑了笑,道:“行行行,快想一想,朕想听听你有什麽办法。”
季今宵问道:“姐夫,这赫连友打了俅关,让咱们靖国丢了颜面,必须要收拾。”
“这还用你说?”
他思索片刻后说:“既然车墩国有求於我们,不如就趁此机会,打通车墩国。”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气朕?这车墩国朕拿来有什麽用?恐怕到时候不是今天这里造反,就是明天那里造反。”
“姐夫,我的意思不是说要打下车墩国,这地方的百姓跟咱们的文化略有不同,拿下了也不好教化,需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还有资源投入,得不偿失。”
“咱们可以帮助他们出兵,出兵所耗费的钱粮军饷都由车墩国来出,就当是练兵了,隔一段时间就可以换一批新兵过去锻炼,也不真打,只要维持赫连友跟车墩国皇室的平衡就行,如此咱们才能利益最大化。”
“同时咱们可以让车墩国皇室对咱们开放通商口岸,咱们就在通商口岸贸易赚银子,不仅能售卖玻璃,还能大肆倾销国内商品,姐夫,这可是好机会啊,比在草原开辟商路方便多了。”
“同时咱们还可以派人不断的收集车墩国的各种信息,包括地理地形。”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保持一个调停者的姿态,维持两方平衡,让他们不断的相互消耗,咱们就潜移默化的影响车墩国百姓,多做些有利当地百姓的事,直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恐怕到时候那些车墩国百姓会哭着喊着要加入咱们靖国。”
裴远听后久久不语,半晌,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指着季今宵哑然失笑,“你小子果然不会让朕失望。”
“你这是想让陈延顺做个傀儡皇帝啊。他虽然是个儿皇帝,可不见得会答应咱们这麽苛刻的要求。”
“还有这通商口岸具体是个什麽意思?你跟朕仔细说说。”
“姐夫,”季今宵道,“其实就相当於咱们向他们要一块地,然後咱们在他们这块土地上做买卖,他们不能收取任何关税,买卖的事全由咱们自己说了算。”
“你这是想让他们割让土地?”裴远眉头一皱,“这不可能。”
季今宵笑了笑说道:“姐夫,我可没让他们割让土地,只是让他们开放个通商口岸而已,地盘也还是他们的,咱们只是在上面做买卖,只要跟买卖有关的事,他们都插不了手而已,派去帮忙援助的士兵,平时就可以驻扎在通商口岸。”
“姐夫不是正愁这些玻璃没办法出口吗?这就是绝佳的机会,车墩国虽不富裕,但总有那些有银子的贵族。”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得把赫连友占了的车墩国东边地盘拿回,那处与俅关接壤,必须要落在车敦国皇室手中,正好就可以把那块地当做通商口岸。”
“只要谈判得当,地盘又是咱们帮忙拿回来的,想必这事不难完成。”季今宵道。
朝廷大部分人都倾向於出兵,有的是为了维护靖国尊严,有的是为了获取战场军功。
但他们都没人给出出兵之後这车墩国皇室和赫连友的事怎麽解决。
季今宵给的这个办法既能让靖国找回面子,而且还不损靖国的钱粮,能练兵,最重要的是靖国可以藉此在车墩国获得极大的话语权。
通过通商口岸,潜移默化的影响车墩国百姓。
“可以通过通商口岸倾销的商品,让车墩国的百姓加强对咱们靖国的了解,车墩国战乱频发,而靖国风调雨顺,还是不时的会救济他们,姐夫,你想一想,那些百姓最後会向着谁?”
“嘶。”裴远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事要是真能做成,那车墩国十几年之後,岂不就成了靖国领土?而且还不用担心当地的百姓对靖国没有归属感,不断造反。
十几年的两相对比,足够这些百姓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一想到能为靖国扩张国土,完成历代先祖都未达成的千古壮举,裴远心头忍不住一阵激动。
十几年,那时候他也才五六十岁而已,能看到那一天。
“今宵啊,”裴远语气越发温和,“你果然足智多谋。”
“好,这个主意虽有颇多不合理之处,但瑕不掩瑜。”
“朕马上召群臣商议,这主意是你提的,到时候你给他们详细的解释一下。”
这是季今宵第一次不是因为弹劾而上朝。
他看哪儿都新奇,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左看右看,索性走到了队伍的最後头,找个柱子靠着,等人齐。
突然一个蒲扇般大的巴掌拍到了季今宵肩膀上,“你小子躲在这里做什麽?”粗犷的声音在季今宵耳边炸响。
“哟,今天还换上了县伯的衣服,瞧着人模人样的。”
季今宵无奈的掏了掏耳朵,“卢伯伯,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麽大声。”
“咋了!你这小子嫌老夫说话大声?老夫还没嫌弃你说话跟个女人似的,听都听不清!”
季今宵木着脸,“你这是污蔑,我这明明是正常声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角落拌嘴,朝臣也越来越多。
“说起来你小子怎麽会在朝堂上?还特意换了衣服,”卢盛彪突然反应过来后问,“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裴远还没说,季今宵可不想先透露,“卢伯伯,具体有什麽事,待会儿你就知道。”
卢盛彪嘟嘟囔囔道:“你跟老夫还保密,真是白疼了,白疼了啊。”一边演一边看季今宵反应。
季今宵偏过头,充耳不闻。
瞧着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卢盛彪知道打探不到消息,但总归应该不是什麽坏事。
朝臣聚齐,裴远在人群中巡视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季今宵的影子。
“季今宵。”他威严的声音,在金銮殿回响。
众臣频频回头,也在四处寻找季今宵。
袁鸿飞站的比较靠後,正好看到季今宵靠在柱子後面,睡得一脸哈喇子。
他一脸着急,又不能走过去叫醒对方。
“季今宵何在?”裴远又道了一声,这回声音放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