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左拐右拐,来到一间被严格把守的房间。
桌面上有很多块玻璃,从石头差不多的模样,逐渐变成他手上这块跟现代透明玻璃相差不大的透明块。
“少爷,烧制的成品和配方,我那边都有备份。”刁旺趁机邀功,指着季今宵手里的这块玻璃道:
“少爷你看,这块是不是跟少爷你说的差不多?管事说了,再给他们几天功夫就能把这里面的所有杂质都去除。”
“还有,这里面的知道程序的工匠都跟咱们府上签了契书,保证不会有人泄密。”
季今宵放下手里的玻璃,刁旺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他拍了拍手,问道:“都是他们自愿的?”
刁旺一脸惊讶,“有这么大的好事落在头上,谁会不愿意?”
“算他们运气好,烧个石头都能来季家当下人。”
季今宵哑然失笑,倒是他想多了。
现代人讲究自由,不愿给人为奴为婢,可这是古代,吃饱穿暖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跟大户人家签卖身契,虽然没有了自由,但是全家有了生存保障。
特别是像季今宵这种权贵人家,这是他们想自卖都卖不进去的好地方。
有些人认为一旦卖身为奴就没了自由,生死由人,可古代的百姓哪来的自由可说。
权贵人家的奴仆,就连当差的都得小心对待,比如刁旺,身无官职,还只是季家的仆人,可在老家时,当地县令都得对他客气一些。
目前的烧制情况来看,这玻璃已经和他在市场上看到的番邦人卖的还好一些,但还没达到季今宵的要求。
“继续去除杂质,”季今宵来到工匠聚集地,大声道:“谁能最先烧出最透明的玻璃,本少爷奖励五百两!”
众人高兴得大喊。
“感谢东家!”
“东家仁慈!”
季今宵拍了拍管事的肩膀,“放心,要是能整出来,你的功劳本少爷不会忘。”
刁旺并不能时常待在这里,他只负责过来记录一下实验的过程,大多数时间还是这位管事在盯着。
管事也跟季家签了契书,感谢道:“多谢东家。”
东家大方,下人也能更卖力。
皇宫。
裴远派人通知季今宵去太华殿上课后,还以为季今宵会胡搅蛮缠的过来找他,他一早就看出季今宵压根就不想读书,没想到一连几天季今宵都没什么动静。
“季今宵这小子最近没什么事吧?”
几天没听到季今宵的消息,裴远还有些不适应。
冯英看似没有离开过裴远身边,实际上他所有的消息都收集到了,熟记于胸,以便裴远需要的时候及时告知。
“陛下,季公子日日去太华殿读书,说起来当天还真有一件趣事。”
裴远来了兴趣,笑着问道:“这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冯英脸上带着笑意,复述了一遍季今宵和阮田争论卧冰求鲤之事。
裴远听完哈哈大笑。
“也就是这顽劣小子才能把阮田气得跳脚。”
“难得阮田居然没来找朕告状。”
他笑骂道:“季今宵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只要他老老实实去上课,不必去管他。”
他就说以这小子的性格,要赏赐没要成还被他叫去太华殿上课,怎么不言不语的。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怀疑季今宵是故意的,当然也不排除季今宵这小子就是这么想的。
太阳东升,朝阳一点点撒在金銮大殿的飞檐翘角上,直到将整个大殿顶部笼罩,熠熠生辉,让这座冰冷的建筑充满了庄严之感。
裴远面容冷肃,高坐龙椅,周身都笼罩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富平县县令可有审理结果了?”
有一朝臣出列,“回陛下,富平县县令乐建鸿的提审尚在进行中。”
裴远合眸,语气平静:“尽快审理,朕必须给富平县百姓一个交代。”
“陛下,”吏部官员卢子维站出来,朝着龙椅上的裴远恭敬道:“臣要弹劾季今宵,知法犯法,包庇罪臣之子。”
“你可有实证?”裴远眉头微皱。
卢子维正色道:“陛下,富平县县令乐建鸿之子乐宪东,此时正在季家,陛下若是不信,派人一搜便知。”
“当日在街市上那乐宪东与季今宵接触之事,也尽可打听。”
蔚修文突然站出来道:“陛下,此事恐有误会,季今宵断然不会做那等知法犯法之事。”
袁鸿飞在人群中挣扎了片刻,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裴远,决定赌一把,最终还是站出来,坚定道:
“陛下,季今宵其人为富平县灾民筹集善款众多,这样的人绝不会行包庇之事。”
卢子维冷声道:“我看你二人已成那季今宵的走狗,”他对蔚修文道:“你可还记得自己御史之责?你可敢为你说的话负责?”
走狗之词一出,裴远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赵国公立刻站出来道:“好你个卢子维,往日还说我们这些武将粗鄙。”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陛下还在你就说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你这是君前失仪!”
他立刻对裴远大声恭敬道:“陛下,臣请求治卢子维君前失仪之罪,以正视听!”
卢子维脸色难看,他不就说了一个走狗吗?
什么叫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这让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陛下,臣只是一时气愤。”卢子维转头赵国公道:
“赵国公,听说你儿子与那季今宵关系甚好,莫不是在故意为季今宵说好话,故意转移视线,难道你也想包庇朝廷重犯?!”
赵国公直接朝他呸了一口,“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叫你冤枉人!”赵国公立刻冲上前去,照着卢子维的眼睛就是沙包大的一拳头,“叫你满嘴喷粪,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卢子维:“呜呜呜——”你放肆。
赵国公是沙场征战的悍将,两拳下来打得他眼花缭乱,旁人拉都拉不住。
庞宾假惺惺的拉着赵国公,实际上压根没使多大力。
“住手!”皇帝冷喝一声。
赵国公和卢子维都被两边的人成功拉走了。
赵国公回到自己的队列中,低头垂手,“陛下,卢子维他血口喷人,臣实在是受不得他欺辱这才冲动动手,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