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了种叔先的文章,那是因为他兄弟是种叔先的孙子。
至于阮田,整天板着一张脸,谁知道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要是上门讨要了,人家连搭都不搭理他,那多没面子?
种叔先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季今宵,阮田又板着脸不说话,李蒿看出季今宵的为难,咳了两声,主动说:
“阮大人,你整日板着脸跟个阎王似的,谁敢跟你伸手讨呀。”
阮田不满道:“你这老匹夫,瞎说什么?”
季今宵嬉笑道:“阮夫子,李夫子,是我考虑不周,主要是我跟您二位也不熟,贸然上门讨要,实在失礼。”
“多亏了元魁兄,不然我也不敢向种大人开口。”
“好了,你去忙吧。”种叔先终于开口道:“他们二人与你开玩笑呢。”
阮田也罕见地对季今宵露出了一丝微笑,朝他点了点头,好似不记得季今宵歪曲圣人言时,他暴跳如雷的场景。
“不必招呼我们,去忙你的吧。”
季今宵走后,李蒿看了看下面人声鼎沸的模样,感慨道,“真没想到这顽劣的小子还能干一件好事。”
“先前过来的时候你们听到没?这二楼除了咱们这些朝廷命官,能上来的只有那些以前多做慈善名声好的良善商人。”
“哼,算这小子有些能耐。”天轻哼道。
季今宵没想到今天来的人这么多,接了一波又一波。
刚从种叔先和阮田他们的包厢出来,元御史就来了。
“元大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季今宵下来之前裴远就跟蔚修文和袁鸿飞打过照面了。
两人听到季今宵对裴远的随意称呼后,瞳孔地震。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难怪……
为什么会让季今宵这样一个半大小子来处理赈灾这么大的事情?就因为他是季贵妃的弟弟吗?
虽然说得通,但是面前的这一幕似乎才是最好的解释。
裴远看了看二楼,恰好和赵国公二人的视线对上,他不经意地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今天正好有空,来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来的人不少呀?”
赵国公和裴远眼神对上后瞳孔猛地一缩,嘀咕道:“陛下怎么也来了?”
坐在他对面的庞宾也看到了下面的季今宵带着裴远上楼的场景。
“陛下看起来跟季今宵很熟悉?”
“陛下应该没有召见季今宵吧?”
赵国公意味深长道:“没召见过不代表他们没见过。”
“你这老小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管庞宾再怎么追问,赵国公都闭口不言。
“那咱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你看陛下那样子,希望有人打扰吗?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木板楼梯被踩得吱嘎吱嘎吱响。
“自家人我就不跟元大哥你说那些虚的了,二楼的位置不多,正好这三位大人跟你是同僚还都是文官,你们应该有话说,你们就坐在一处吧。”
还没等裴远说话,季今宵就把裴远二人引到了种叔先三人的包厢中。
种叔先看着门口的裴远和冯英主仆二人,抚在胡须上的手突然用力,拽下了一根胡须。
李蒿和阮田二人也震惊地盯着门口。
裴远就这么站在包厢的外面,看着坐在里面的三人,再加上落后裴远冯英,场面异常尴尬。
“元大哥,这三位你应该都认识吧?就不用我介绍了,三位夫子,这位是元御史。”季今宵道。
裴远给了三人一个警告的眼神,微笑道:“种大人阮大人和李大人,我都认识。”
季今宵高兴道:“那就好,这样待会儿你们也有话说,我还担心你们不认识会太尴尬。”
季今宵对种叔先他们道:“三位夫子,二楼的位置不够,我让元大哥与三位夫子坐在一处,可否?”
种叔先老神在在,实际上还在心疼自己拽下来的那根胡须,阮田是尴尬得不知说什么,直接愣住了。
李蒿尴尬地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左右,对上裴远的眼神:“无妨,无妨,都是同僚。”
季今宵:“那就好,”转头对裴远道:“元大哥,那你跟几位大人说说话,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下去主持。”
裴远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
季今宵离开后,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李蒿尴尬地憋出一句:“陛下,您怎么也来了?”
阮田道:“陛下,元御史是何意?”
种叔先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朕就是元御史,季今宵不知朕的身份,你们不准说漏嘴。”裴远警告道。
“陛下,这……于理不合呀。”阮田想到刚才季今宵对裴远那随意的态度,劝告道。
“在宫外我就是元御史,又不是皇帝,有什么合不合的?”裴远随意道。
不管是二楼还是一楼的宾客,全都看得双眼发愣。
先是赵国公到来,引起了众人的惊呼。
再是阮田和种叔先三人的到来,又引起了一阵惊讶和欢喜。
看到季今宵把裴远带到二楼时,虽然不知裴远的身份,但看裴远被安排的地方,朝廷命官的身份毋庸置疑,众人已经惊讶得麻木了。
所有人都有一种今天来值了的感觉。
一日之间能见到这么多的朝廷命官,别说是小商人,就是那些大商人也欣喜若狂。
被安排坐在二楼的商人更是与有荣焉,腰杆挺得直直的。
坐在二楼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楼大厅的客人,坐在大厅里的客人自然也能清晰地看到二楼的人。
季今宵特意这么安排就是想要坐在二楼的商人感受到众人羡慕的感觉,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赵国公和种叔先他们的到来,让坐在二楼的人收获了更多羡慕嫉妒的眼神。
“当!当!当!”
就在种叔先四人还在尬聊时,一楼大厅的高台上突然站上了一个人。
袁鸿飞正卖力地敲着手里的锣鼓。
众人的眼神全都聚集在高台之上。
袁鸿飞把手里的锣鼓递了下去。
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了一个东西,上面盖了一层布,让人不知底下是何物。
“诸位久等了!慈善活动,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