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考核之前,只有一件事打乱了李云岫的生活节奏,那便是须游鹤的五十大寿。 李云岫本不想在现在这种时候过多在公开场合露面,只是,对这个一直帮了她很多的须伯伯,她也想向他聊表谢意。而且,须游鹤也嘱元希辰向她发出了邀请,据闻,此次须游鹤别出心裁地让所有出席者均要佩戴假面面具出场,将自己的寿宴设计成了一个轻松欢快的宴会。 元希辰笑了笑:“这么逗趣的主意,可不太像是须副院长的手笔,只怕还是顾虑到你的身份,怕你来参加的时候有所顾忌,才想出了这么个名堂吧。” 说实话,李云岫可不太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大本事让须游鹤为次而将寿宴如此来置办,但也正如元希辰所说,假面宴会这种主意属实不像是须游鹤自己的本心。无论他是出于何目的,李云岫都打心底里感受一阵安心和暖意。 在元希辰的指点下,李云岫在药王谷采到了珍贵的雾凌草,打算作为寿礼送给须游鹤。她想起须游鹤说灵池因为一次火灾的缘故失去了活力,身为原系术师的她,只能提供些清心净化作用的雾凌草以期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灵池曾经也是他们几人拥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李云岫多希望能有一天,能和朋友们一如当年那般,放开身心地再来重聚一次。 两人一齐来到了须家大宅,李云岫戴上了一副赤色的羽翼面具,那流畅飘逸的剑羽宛如燃烧的火系灵力一般,令她不自觉得又想起了心里的那个人,而元希辰也选了一个和她一样的。 两人在须家大宅门口见到了前来的龙潜兄妹和洛宇翰,洛宇翰一眼便认出了面具下的两人,还调侃这对面具和他们很相配,甚至也不懂为何龙荨听到这话,反而还暗暗地杵了自己几下。 元希辰倒是大大方方:“你们不觉得这个面具很像飞云吗?岫儿也是这般想的,才选了这样的面具吧?” 李云岫这才想起来,飞云也是满身红毛,确实和这个面具很像,但明显她当初选面具的时候并不是因为这个。可是,现如今,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周围还那么多人,她哪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顺着元希辰的话便应了下来。 也得亏大家都带着面具,李云岫那红了的耳根和惊慌的神色才没有被发现。 她看着不远处的龙潜,身着便服的他今日戴了一副橘色的狮头面具,威武帅气,的确是与他很般配。只是,李云岫不知道,这样一番威武帅气的面具下,是一张难掩失落的的面孔。 龙潜看着对面的李云岫和元希辰,旁边的飞云随侍在旁,众人明明距离也不远,但他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三个之间宛如隔了一条鸿沟,任由自己如何努力也跨不过去,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两人就这么掩藏着小小的情愫,跟着众人走进了须家大宅。 李云岫趁着人少的时候去见了须游鹤,并交给他自己准备的寿礼,表达了自己的感谢。须游鹤也微笑着接下礼物,问了一些李云岫近日的情况,得知李云岫的生活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也笑着点点头。 待到后面人越俩越多的时候,李云岫便悄悄溜开了,跑到楼上的偏厅一边与元希辰他们聊天,一边看着楼下来访的宾客。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名望和声威了,须游鹤虽然平时并不显山露水,但寿辰当天,还是有很多大人物亲自前来拜会。 像中央府自不用说,首阁和各部的官员、主事都纷纷来贺,李云岫也在元希辰的介绍下看到了不少大人物。健疗院包括晏殇院长在内也来了很多人,林君昊、殷迟和一众医官们都有出席,甚至不少他之前的学生、现在已回到地方各州的医官们也有大老远跑来的。 言怀笺也来了,李云岫这也才知道,她从土系转为木系的过程中,一直都是须游鹤亲力亲为帮助她稳定灵力、突破瓶颈,也难怪她对须游鹤这般尊敬,当时在灵学院训斥自己时,也提到了须游鹤的事情。 言怀笺看到了楼上的龙潜,便打算上来打招呼,李云岫生怕和对方碰面又吵起来,到时候反而是让须游鹤难做了,便悄悄自己先离开了。 龙潜本也想跟着走,但这会,突然好几个常备军的将领认出了龙潜,纷纷上前打招呼,元希辰也被各州的医官们认了出来,本来五人轻松聊着天的小桌突然挤了好些人。龙荨看到这场面,也只能拉着洛宇翰先离开了。 龙荨本想去找李云岫,但奈何人实在太多,一转眼,他们就也找不见李云岫的身影了。 李云岫脱离人群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周围互相寒暄的众人,虽然都戴着面具,但大家还是自发找到了各自的团队、亲友,与此相比,自己在神武州确实像个外来者,除了那帮朋友们之外,便也与这个神武州再无多少牵扯了。 一边在思绪神游着,一边在观察着戴上面具的众生相,李云岫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人烟稀少之地。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这里是灵池附近,也难怪没有什么人。 正当她要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吵闹声,循声过去,便看到一伙身着华服的人在单方面地嘲讽另一个少年。 李云岫稍加分辨,便认出了那少年是须无痕,除了他那从未变过的服饰外,还有那股凌冽的风系灵力也令人很难忘记。 而另一边的一伙人,似乎都是土系术师,为首的言怀坤是言怀笺的弟弟,荒洪州言家的少爷,如今已长成一位八尺高的男儿了,但身上那股子纨绔味倒是一点没变。 李云岫是不认识言怀坤的,但是,也能看出来对方只是在无理取闹,还一直抓着须无痕是养子这点在嘲讽他,甚至还开始动起手来了。 说来也奇怪,此前对李云岫那么凶,这会面对言怀坤的挑衅,须无痕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直直地任由对方欺侮。李云岫倒不觉得须无痕是欺软怕弱的势利之人,但也着实奇怪,为何此人面对这番挑衅却也毫不反抗。 也许是代入到了自己之前被针对的经历,李云岫突然想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言怀坤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