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田贵的日子是享受的。
白天张扬在台岛跑各种导演……
晚上的时候则是睡不同的五星级宾馆，做不同的按摩服务。
陈田贵白天带着秘书，往台岛的影视高校跑，戴着大墨镜，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蹲在高校门口，看到眼前一亮的女孩子，就让秘书问他们拍不拍片，如果拍片的话，就过来深入聊聊……
晚上回来的时候，经常会拿着一大帮女孩子的照片，告诉张扬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合适，哪个女孩子合适。
或成熟、或清纯、或甜美、或英气十足……
各种性格、各种眼眼花缭乱的女孩子，让张扬渐渐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张扬看多了，无奈地看着陈田贵：“陈总，我们是拍儿童特摄片……不是拍那些成人的选美片……不需要那么多的女孩子……”
“哎呦，张总啊，我知道是儿童特摄片，但越漂亮不是越好吗？而且，搞不好啊，女孩子多了，成年人也喜欢看呢？张总啊，我们要迎合市场，总不能让市场迎合我们吧？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什么最好吗？权利、金钱、女人！”
“……”
但张扬的无奈换来的并不是陈田贵的收敛，这个暴发户反而振振有词地用这句话，怼得张扬哑口无言。
妈蛋！
听多了，都有些影响张扬的道心，一度让张扬都觉得自己上辈子都特么白活了！
草！
自己都没这暴发户活得通透！
然后，在这种诱惑下，一向来格外正经的张扬，终于很艰难地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
“你是姜超，曾经执导过多部平面广告和一些小剧场，毕业于【燕京影视学院】？”
“是！”
“你好，姜导，不用客气，不用拘束，坐，你好，给姜导点个套餐……”
“不用，张总，陈总，那个，你们邀请我过来面试，就是，在这里面试？”
“是啊，在这里面试，有问题吗？”
“没，没，我就是，有些不习惯……”
“没事，马上就会习惯的，对了，给我们姜导点个688的套餐，人呢？”
“……”
12月18日凌晨。
外面的风很冷。
但足浴店里的暖风却吹得人很舒服。
姜超目光看了看陈田贵招了招手，随后给自己递过来一根雪茄。
随后，又看了一眼，躺在按摩床上，一边享受着头部按摩，一边拿着自己的个人简历和资料，认真看着的张扬。
他环顾四周。
突然心中涌出了一个格外绝望的念头！
妈的！
这是什么面试？
这是正经的面试吗？
我他妈的！
我就不该来！
姜超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随后又转过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台岛夜晚，心中泛起了了一阵苦涩。
毕业于【燕京影视学院】的姜超，怀揣着拍大电影的梦想，在回到了台岛老家混了四五年。
本以为以自己的才华，绝对会被大制片方看中，然后拍电影一炮而红，跻身为华夏一流导演的行列。
但，结果这四五年时间，除了拍一些廉价而又低质量的广告片以外，什么都没混上，而且每天干的，都是场记、场务、灯光师这类的脏活累活。
有活干还算好的……
随着这些年，大陆电影市场开始逐步崛起，台岛电影市场渐渐萎靡，姜超这样没有任何代表作的小导演不可避免地经历了没活干，饿肚子，这样的倒霉生活。
这几天，姜超在台岛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在准备离开台岛来大陆发展找找机会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张扬和他的《铠甲超人》。
想着去碰碰运气的情绪，给张扬的邮箱上发了一份简历。
没想到，晚上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是……
面试通知！
接到通知以后，他还挺激动的，觉得好歹也一份活计了，虽然是特摄片，但总比拍广告要强吧？
然而，当来到【天宫休闲会所】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崩了！
妈的！
这是过来面试，还是搞服务的？
“姜导，听说你有梦想？”
“有，有！”
“年轻人不要拘谨，坐，坐……”
“好，可是，我想问一下，我们剧组目前有多少人？”
“现在就三个人，我，小陈总，陈总……如果今天面试通过的话，姜导，你将是我们第四个……也是我【ZY影视】的第一个导演……”
“……”
姜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张扬一边看着简历，一边询问了他几个问题。
姜超如实回答完以后，心中对这个所谓的《铠甲超人》项目，已经越来越不抱希望了。
这特么简直就是狗屁倒灶！
导演没有、剧组没有、演员还没定下来，除了剧本以外和几百万投资以外，啥玩意都没有。
就算是特摄片，也不要这么……这么……
好吗？
姜超情绪越来越低了，对这个剧组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很快，技师就来了。
技师对着姜超一阵按摩。
嗯，按摩倒挺舒服的。
余光中，姜超看着张扬看完自己的简历和叙述以后，认真地点点头。
紧接着，张扬又问了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譬如，问自己对《铠甲超人》有什么想法……
譬如，自己在剧组里能担任几个职务……
譬如，让自己拿出自己以前拍的一些东西……
……
夜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暖和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姜超渐渐有了些许困意。
然后，他看到陈田贵接过屋外秘书递过来的一瓶红酒和一些酒杯……
“张总，让姜导休息一下，来，喝杯那个什么【洛玛尼.康帝】……这酒贵，好像要十多万一瓶，喝喝看……”
“……”
姜超愣了愣。
最终喝了一杯杯酒，喝着喝着，他就开始迷糊了起来。
半梦半睡之间，他隐约回答了张扬的很多问题，隐约间，似乎张扬的一些话，让他格外的亢奋，他兴奋骂了很多遍粗口，紧接着又很激动地说了什么梦想，什么理想，说自己一身的才华无处释放……
总之，全身很放松……
然后，第二天，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酒店里。
等出门的时候……
他看到张扬轻咳一声，表情似乎非常精彩。
“姜导，我们得走了。”
“去哪？”
“回大陆，趁着天色还早，赶紧走吧……”
“啊？”
“你不知道你昨天干了什么事？”
“什么事？”
“你昨天冲出了足浴店，大冷天的脱下了外衣，拿着红酒瓶，一定要跟垃圾桶敬酒，我和陈总想拦都拦不住，很多记者都在拍你，把我风头都盖过去了，你真是人才啊……”
“？？？”
………………………………
12月18日中午。
李利华从助理的口中，又听到了张扬的消息。
张扬将【金马奖】获奖或提名的导演全部在公开场合，在媒体前，厚着脸皮拜访了一遍。
有人跟自己一样，压根就不理会这个年轻人……
有人礼貌地接了张扬的剧本没有回应。
有人压根就没见到。
但是……
张扬那恬不知耻的行为，却在【台岛】的各大媒体里，刷足了存在感。
“我是他们的伯乐！”
“跟我合作，他们绝对不会后悔！”
“他们并不是不见我，而是在犹豫，以什么样的姿态来见我……”
“对啊，我就是有绝对的自信！”
“……”
类似的言论，李利华在互联网上刷爆了。
在一阵群嘲中……
李利华看到的，却是这个年轻人恬不知耻的表情背后的一场巨大的资本流量。
他看到了互联网上，那个靠着调侃张扬起家的账号【资本噩梦】粉丝在短短的十几天，从零开始涨到了七万！
他也看到了【搜度百科】上，张扬的搜索量，从昨天的二十万次，现在已经冲到了二十五万……
他看到【张扬是谁？】这个问题，在各大论坛里，也多出了一系列的回复数……
他更看到了那家【海康方便面厂】，销售的产品，每一天都在增长，听说，刚推出的【老坛酸菜面】在市场上反馈也很不错……
……
一个个数据，让李利华开始认真了起来。
他最终决定，让秘书给张扬打个电话，看看他那个所谓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本是什么样。
如果真的OK的话，倒是可以让公司的其他导演合作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
助理接了一个电话，表情格外精彩。
紧接着，给他看了一个视频。
【张扬邀请台岛颠佬导演，执导《铠甲超人》……】
视频是今天早上的。
视频中……
张扬走出了酒店，看到了一群八卦的娱乐记者蜂拥似地围了过来。
张扬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轻咳一声。
“我为《铠甲超人》找到了一位，嗯，众所周知，找到了一位拥有孩童心的导演……”
“我很欣赏，姜超姜导的勇气，他很奔放，也很真诚，对梦想更是炽热，这种炽热，让他在冰冷的夜里，敢于拥抱垃圾桶！”
“他的执着感动了我！”
“为此，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且违背祖宗的决定。”
“在李利华导演和诸多台岛著名的导演中，我选择了姜导……”
“抱歉李利华导演、抱歉徐国安导演、抱歉鲍安良导演……这些日子，我们相谈甚欢，一度引为知己，但，很可惜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
看完视频以后……
喝水的李利华差点就喷了。
相谈甚欢？
我们什么时候谈过？
这人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