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像继续出声，“或者，你的一双眼睛！”
苏言元神面不改色，继续反问，“非是双眼，而是心眼！蒙蔽了心眼，我……是人还是魔呢？”
天魔像眸中眼珠转动，让人看不出其内心想法。
声音却紧跟着响起，“又或者，留下一点生命？！”
苏言元神眨着眼，反应迅速，“是留下一点生命在这里，还是说……留下一点生命给晚辈呢？”
“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吾……记住你了！”
天魔像再出声，瞳孔当中，魔光大盛，当中两道审视目光从苏言身上扫过。
话落刹那，一股强大气流席卷开来。
视线中，天魔像嘴角带着邪魅笑容，庞大身形却化作无数碎片，轰然炸裂开来。
下一刻，苏言眼前景象丕变。
眼前灰蒙蒙一片，哪里还见方才天魔像和那惊人邪气。
“嗯？这才是邵艾真正的识海？”
“那方才所见……难不成是幻象？在识海当中，另开幻象，魔神只能，果真匪夷所思。”
“倘若方才，有半点心动，答应对方的交易。只怕……”
念头闪过，苏言元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方才经历历历在目，极为清晰。
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答应下来，此刻必然迷失自我。
好在，他心志尚且算是坚定，没被对方话语所惑。
迅速屏息凝气，苏言目光继续快速在识海当中找寻起来。
灰色雾气，才是修士识海的真正状态。
此时此刻，他无比肯定，自己这才算是真正进入了邵艾的识海。
至于方才遭遇，以及魔神意志为何消失不见，当中缘由，苏言多少也能猜得几分。
魔神意志被困仙冢万年，此番又与妙法如来殊死搏杀。
纵使再强大，一缕意志终究也是有限。
被其吞噬夺舍的邵艾意志，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完全被炼化，再加上自己突然闯入。
故而，以心魔幻象，试图以最少的力量，将自己拿下。
此刻失败，怕也无力再阻挡自己继续行动。
念头闪烁间，苏言目光认真扫过四周。
很快，便在灰蒙蒙雾气深处，看到一道被团团雾气包裹着的半虚半实的元神身影。
不是旁人，正是邵艾自身元神。
此时，邵艾元神虚浮，脸上不时闪过痛苦神色。虽在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魔神控制。
反倒自身元神力量不断消耗，已然到了强弩之末。
一眼看出邵艾元神此刻状态，苏言元神当即做出反应。
元神小人，手掐诀，口念咒。
元神体内，神识力量快速运转，令他整个元神散发柔和的淡黄色光芒。
须臾，苏言元神一指点出。
自身近半神识，凝聚而成一道明亮光团，冲破层层黑雾，直奔邵艾元神而去。
下一刻，苏言自身元神变得虚浮飘忽，反观邵艾元神，得到这股神识相助，袖珍身躯则变得凝实起来。
至于说，此刻邵艾元神，是其最本来状态，还是入魔后的邵艾。
苏言已经顾不上多想。
不管哪个，都足以对魔神意志造成影响。
区别在于，入魔的邵艾元神，可能连自己也不会放过。
当然，即便对方不多做什么，识海本身的排斥力和无形拉扯力量，也让苏言有些难以承受。
苏言元神咬牙，勉强维系着自身元神不散。
目光注视下，只见邵艾元神猛然一震，眼中两道精光闪过，困扰周身的重重雾气，刹那被撕的粉碎。
紧接，邵艾元神环视四周，目光在苏言身上短暂停留后，却只是轻轻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