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养伤,部族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嘎吉尔轻轻的抹了抹眼角,朝许满仓笑着道:“吉而思很可靠,不过可能因为王庭的事,他不愿参与到部族的核心里来。” “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的。” 许满仓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他似乎感觉不到周围的温度了。 即便身上盖着厚厚的毛皮,他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许满仓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回来的这些日子,每日都是娜仁托娅和绿珠她们用身子帮许满仓取暖。 也幸亏之前许满仓在乾国打了胜仗,弄回来海量的物资,其中也有诸多名贵的药材。 不然就以他现在这种伤势,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草原毕竟比不上乾国,哈只儿部的驻地也和天外天比不了,一切都没有那么便利。 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日子开始变得平淡。 许满仓日日半梦半醒,浑浑噩噩的,只看着毡房中的人来来去去,有时他都认不得到眼前来的人是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许满仓的伤势也开始慢慢好转,思绪也逐渐清明起来。 只是他的饭量一直都不大,按冯士的话说,北境人的重锤伤了他的内脏,是没那么容易好的。 外伤已经停止换药了,可那种难以忍受的瘙痒却始终都在,这种感觉也是许满仓在半梦半醒之间,提醒他自己还活着的主要依据。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半个多月,外面的积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许满仓身上的伤口也大多开始愈合,他的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下床,身上也没有任何力量,甚至连举起药碗都做不到。 许满仓生活已完全不能自理,他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基本都是阿伊腾格里和娜仁托娅,以及绿珠等几个侍女伺候的。 看着妻子日渐憔悴的样子,许满仓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可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些天,阿伊腾格里和嘎吉尔几乎不和他说部族的事,加上许满仓清醒的时间也不长,部族到底如何,他也没心思去关心了。 不过最近他神志恢复了很多,也能从别人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哈只儿部肯定不如从前了,但总体来说应该还过得去。 冬天决定的部族迁徙被无限期推迟了,许满仓的身体无法承受长途跋涉,这也是无奈之举。 值得一提的是,哈只儿部现在的外部补给几乎都靠达克部,达克嘎通一直守护着诺言,也对许满仓表现出了绝对的忠诚。 达克部和哈只儿部融合的很好,现在已经不分彼此了。 这都是许满仓乐于看到的情况,但他几乎没有开口问过,这些事都是观察之后知道的。 事实证明,只要他这个大头人还活着,部族就不会缺乏活力。 王子哈只儿似乎已经成为历史了,但大头人哈只儿,却一直都是众多族人心中的图腾。 又是一个黄昏,天边的云被夕阳烧红了,散出殷红的光来。 阿伊腾格里去处理族内的事了,许满仓身边只有娜仁托娅和冯士两人。 最近这些日子,冯士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许满仓,即便他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冯士依旧如此。 娜仁托娅现在表现的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她精心的照顾许满仓,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许满仓对她的感觉也有所改变,之前的娜仁托娅的确有些唯利是图,可现在的她放下了这些,反而变得更通透了。 “哈只儿,你别总是盯着我看。” 娜仁托娅被许满仓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的低下头,快速的瞥了冯士一眼,而后低声道:“冯大夫说了,你现在还不能近女色。” “......” 许满仓闻言有些发蒙,咧嘴轻笑。 冯士却在一旁白了娜仁托娅一眼,冷哼了一声。 这妮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对许满仓这个病人动手动脚的。 如果不是冯士看的紧,许满仓伤势稳定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就被这姑娘得手了。 “娜仁托娅,辛苦你了。” 许满仓伸出手掌,颤抖的摸了摸娜仁托娅的面颊,这下娜仁托娅的脸更红了,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许满仓。 她现在和当初爬上许满仓床的那个姑娘完全就是两个人,完全敞开心扉之后,变得更真实了。 “我不辛苦。”娜仁托娅低声道:“比起大妃来,我做的这些都微不足道。” “哈只儿,我只祈求你能快些好起来。” “大妃的情绪一直很不好,她比我更心疼你,可却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 娜仁托娅此时抬头,轻轻的握住许满仓的手道:“大妃已经很久没笑过了,我看的心疼。” 许满仓闻言,轻轻的叹了口气。 阿伊腾格里有多辛苦他当然知道,可他却不知该怎么说。 现在部族所有的事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嘎吉尔虽然也会帮忙,但在很多问题上,嘎吉尔没有阿伊腾格里的眼光,故此大事上还是要阿伊腾格里拿主意。 部族没有掌事的男人,光凭两个女子忙里忙外,辛苦是不用说的。 “这件事...我和她聊聊吧。” 许满仓轻声道:“和你过来的那些族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很好啊。”娜仁托娅眯着眼睛道:“他们已经是哈只儿部的正式族人了,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生活,其他都没有变化。” “大妃和嘎吉尔对他们也很好,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 “那就好,那就好。” 许满仓轻轻点头,随即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冯大夫说。” “嗯。” 娜仁托娅很听许满仓的话,闻言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起身离开了。 她走之后,许满仓才看向冯士,轻声问道:“冯大夫。” “最近,夫人那边...” “她应该给死士们传过消息了。” 冯士直接道:“但具体说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公子,冥身边的人有变化。” “那个叫范招的死士,已经很久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