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芷兰在许满仓离开后不久就醒了。 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睡着。 身下铺着锦缎被褥,房里摆着名贵摆件,身上穿得也是极好的衣裳料子。 高芷兰侧过身,看向房间,这里被那个北狄王子布置的很好。 当真是很宠她,几乎把边城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这来了。 只是让高芷兰意外的是,这位王子似乎不好女色。 是真的对她没有那种想法,还是假装的,高芷兰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高芷兰起身下床,点燃了油灯。 然后拿着油灯走到了铜镜旁。 镜中的她看起来肤如凝脂,在油灯的光亮下有种朦胧的美。 高芷兰一手摸了摸脸,她知道自己虽算不得绝色,可也不是普通女子可比。 怎么那个北狄的王子,对自己一点都不动心呢? 可若是真的不动心,又为何对她这般好? 难道真的是为了报恩?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许满仓走了进来。 “我见灯亮着,便进来看看,怎么起了?” 高芷兰穿着一身白色细布里衣,散着一头青丝,略微昏暗的光线下,她十分的动人。 “殿下。”高芷兰起身,轻轻行礼。 再抬头,已是双眼湿润,我见犹怜。 “怎么了?”许满仓见她哭了,走到近前:“怎么又哭了?” 高芷兰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摇头:“没什么,惹殿下烦心了。” “我没有烦,只是觉得你总是这样对身子不好。” “殿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 许满仓想了想,安抚道:“眼下让你单独离开,我怕你还会有危险。” “你知道,乾国人恨不得拿住我的把柄,而现在对我来说,你很重要,所以你暂时先跟在我身旁才安全。” “待解决了边境这边的事情,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替你安排,可好?” “殿下?”高芷兰感动的泪眼汪汪,突然扑到了许满仓怀里。 许满仓一时有些心跳加速,却没有动,任凭对方抱着自己。 “殿下,难道还要送芷兰离开吗?” “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当然可以离开,我现在留你,并不是想...” 许满仓的话未说完,高芷兰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股像是花香的气息钻进了许满仓的鼻子,柔软的小手,让许满仓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忍住了没敢动嘴唇亲上去。 可那触感贴在唇上,不是他想不碰就碰不到的。 感受着手心传来炙热的呼吸,高芷兰也像惊醒似的急忙收回手。 “殿下...” 此情此景,柔弱貌美的女子那娇羞的眼神,好似予取予求。 许满仓不过一个少年,又早已尝过女子的滋味,如何能不冲动。 只是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稍稍退后两步。 且不说这女子的身份,他还无法确认。 便是这高芷兰真的是高大夫的女儿,他也不能。 寻找高大夫的女儿,许满仓当真是想着报恩。 他已经察觉自己如今变化许多,曾经作为应当被可怜的人时他还知晓可怜别人。 如今身在高位,那种仁慈却是少了不少。 许满仓也怕自己有一天彻底不像人了,高大夫便是他心底最纯善的人。 高大夫的女儿,自然也不同。 “忘忧,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若是觉得烦闷,我带你去骑马。” “今夜我便不住在外间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唤丫鬟来就好。” 说完,许满仓转身离开了房间。 高芷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紧紧握着拳,用力到指甲都刺破了皮肉。 她感觉这北狄的王子明明已经动情了,却没有碰她。 低下头,高芷兰的目光谁都看不到... 第二日,许满仓来陪高芷兰一同用了早饭。 然后说是带她出去骑马,高芷兰露出一副又期待又害怕的神情。 两人带着护卫出了城门,高芷兰看着远处的草原有些紧张。 许满仓给她挑选了一匹乖顺的马:“不用怕,我们就在这附近转转,城里跑不起来马。” 扶着高芷兰上了马,许满仓发现她好似不会骑。 “我从未骑过马。” “无妨,我会护着你。” 许满仓牵着马,马上坐着高芷兰,就这样带着她在城门外一遍遍的溜着。 高芷兰慢慢克服了紧张,她脸上带着笑,到处张望着。 “殿下,骑马的感觉真好。” 许满仓嗯了一声:“骑马很好学的,你要是喜欢,这匹马送给你,没事的时候你可以骑马玩。” 高芷兰坐在马背上,笑颜如花:“殿下,您对忘忧真好。” 许满仓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殿下,我想跑的快一些,又不敢,您要不要上来带着我?” 高芷兰邀请完,脸又红了,还不敢看他。 少女的心思全都在脸上,许满仓哪里看不懂。 但他没有上马,只是说道:“忘忧,你是我恩人之女,我寻你,是想报答你。” “至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什么危险,至于其他,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许满仓说的很直白,高芷兰脸色飞快苍白起来。 两人溜了一会儿马就回了城,呼厨炎正在府外等候。 见他回来,行礼后说是有要事相商。 许满仓便将高芷兰送回院子离开.... 当天许满仓没有再过去,只是暗中询问了那边的护卫以及丫鬟。 丫鬟说高小姐在房中哭泣了许久。 许满仓能感觉出来,这位高小姐似乎对他有些意思。 不过,两人也才认识不久,许满仓又对她始终抱着一点警惕,怎么可能真的要了她? 之后的日子,许满仓偶尔会去见见高芷兰,询问她是否缺什么。 其余时间都有意无意的避着,不再靠前。 就在这样的等待中,惠王到了边境,进入了奉池关。 大将军陶陂带着一众将领赶去拜见。 年轻的惠王一身蟒袍,发顶束着金冠,玉树临风。 只是说了几句话,便露出了底。 大将军陶陂瞧着惠王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有了数。 这位应该是一点行军打仗的事都不懂,肚子里也没什么货。 不过表面上,陶陂却不敢怠慢,因为他知道,皇上让惠王来,是要给惠王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