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峰让其中一个斥候跟许满仓互换了衣服。 乾国斥候穿的是轻甲,重在轻便灵活,头盔也很简洁,但基本要害都护住了。 许满仓戴上头盔,脸就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了鹰隼似的眼睛。 一切收拾妥当,吴玉峰带着许满仓跟吴遂秘密回到了旌安营地。 进入军营后,吴玉峰告诉许满仓:“这里你不用担心,都是可信之人。” 许满仓点点头:“吴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吴玉峰又询问了一遍许满仓打探到的情报,沉吟片刻。 “如今整个边军,都由大将军统领,我虽还有些忠心的部下,却也不能擅自调动军队攻打北狄。” “可现在,如你所言,北狄那达会刚刚结束,许多部族还未迁徙,实在是个铲除他们的好机会。” 吴玉峰的焦灼明眼就看的出来,他们一直都是被动的防守。 何尝不想主动出击一次?哪怕无法将北狄彻底消灭,至少也能换来边境几年安宁。 现在的问题是,吴玉峰跟许满仓都不太敢轻易相信大将军。 “吴将军,当日临行前,属下求您寻的人,可有消息?” 吴玉峰闻言有些愧疚:“我让吴遂找了许久,但都不曾寻到高大夫的女儿。” “怎么会?”许满仓紧张道:“高大夫家中其他人呢?” 吴遂亲自办的这件事,因此他接话道:“我赶去涠洲飞城,倒是很容易就打听到高大夫的家。” “高大夫家中世代为医,并在朔城开有药铺。” “只是我到的时候,药铺已经关了,高府也大门紧闭,许久不曾有人居住。” 吴遂回忆当时他打听的一些传闻:“有人说高大夫一家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府中下人都失踪了,我还打听到高家小姐自幼定有婚约,高家人失踪后,她的未婚夫君还曾报过官,但也没查到什么。” 许满仓握紧双拳:“高大夫就连我这样低贱的人都可怜,不会有仇家,这件事,定然是大将军做的。” 如若不然,当初大将军会怎会用高大夫的女儿来警告他? 吴玉峰见许满仓有些激动,安抚道:“我也怀疑过,一直让人盯着大将军,如果有消息一定能知晓。” 许满仓摇摇头:“我需要亲自去问问。” “可是张起他们没了音讯,我有些担心。”吴玉峰如今也是别无他法。 将军府内部的消息他打探不到,大将军又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把柄。 “吴将军,草原上,北狄也并非铁板一块,赫连族虎视眈眈,大有取王族而代之的想法,这在草原已经不是秘密。” 许满仓回忆道:“赫连通保身边的谋士,名柯埭,我怀疑就是谢之庆所说的书生。” “他对边境十分熟悉,应该还有帮手,此人不得不防。” 吴玉峰不愿相信原边军中有叛徒,可许满仓的话,让他不得不慎重。 尤其是如今边军增编数万人,更是人多心杂,难以把控。 “想要知道真相,我必须去一趟将军府。” 许满仓打定主意,但吴玉峰却觉得不能就这样去,否则许满仓万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办? “吴遂,你这就去点兵一千,陪同满仓一起去将军府,沿路越招摇越好。” 吴玉峰迅速走到桌案前写下一封军报,吹干墨汁后交给吴遂。 “命人将军报加急送往将军府,你们估摸着,在大将军看完信后再到。” “是。” 吴遂接过军报领命而去,吴玉峰趁机给许满仓解释。 “若是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去,大将军便无所顾忌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 吴玉峰拍拍许满仓:“你放心,我会让吴遂在外等你。” 许满仓抱拳行礼,随后问道:“吴将军,你也怀疑大将军跟北狄有暗通?” 吴玉峰摇摇头,面色沉重:“我并没有证据,只是防一手而已。” “这位大将军,自来到边境后,不练兵,不巡查,躲在将军府内。” “而且他搜罗了许多跟你一样的人,有不少自进去了就不见踪影。” 许满仓讶然:“跟我一样?” “是,都是些有两国血统,并跟你年纪相仿的少年。” 许满仓微微皱眉:“不,也有不一样的。” 他将羊皮袄老汉的事情说给吴玉峰听,吴玉峰听完十分惊讶。 “你说什么?那老汉很久之前就在给大将军做事?” 许满仓点点头:“他说我出现了,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说到这里,许满仓也猛然醒悟。 “这岂不是说....” 吴玉峰眼神变幻莫测:“对,这说明,大将军至少早在两年以前,就对北狄有了安排。” 这棋子埋的如此长远,难道陶陂能掐会算,笃定他会成为统领边军的大将军不成? 两人对望一眼,都感觉这谜团越来越乱了。 吴遂回来后,许满仓朝吴玉峰行礼:“吴将军,我去一趟,若是我回不来,还望将军不要放弃寻找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