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松茸，原本已经有些兴致恹恹的队伍又重新焕发起了活力。 而系统也不愧是系统，几乎每过三五分钟，就能听到采蘑菇小分队队员们的惊呼声。 “勐神保佑！” 连续采了七八朵藏在松针苔藓底下的一级、二级松茸后，饶是见惯了山货的散相，都不由得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这种松茸，一般在11月以后就很少见了，没想到今天随便走走就是，收获好的感觉和梦里一样。 楚洋跟着散相，也学到了一手，碰到那些松树底下隆起的松针和苔藓，就上去翻翻看。 别说，不一会就给他找到了好几株。 采这种大半截埋在土里的松茸不能直接上手，是用一根斜切的棍子从旁边直插松茸根部，然后慢撬出来。 “阿洋，快看我的大不大。” 蓝麓的运气也来了，在两块石壁中间采了个足有十七八公分长，六神玻璃瓶那么粗的二级品松茸，托在手里兴奋的不行。 “老蓝，你大不大得问林妹妹啊，问阿洋有什么用。” 白鹏飞站在旁边贱笑道。 “滚蛋，你能不能闭嘴啊。”蓝麓朝他竖起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笑骂道。 他倒不是怕林莲生气，而是怕有小孩影响不好。 实际上这点颜色，对于从小在滇南山区长大的傣族阿妹来说，简直就和清汤寡水没什么区别。 人家那对起山歌来，才叫一个刺激。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四句山歌九字脏，开出口来放黄腔’啊。 所谓对山歌，又称滇南‘昆曲’，经典对唱如《阿妹有个小龙潭》里面的歌词。 什么‘妹家天生两座山，半山腰中出龙潭，想喝小妹龙潭水，哥变泥鳅往里钻’。 什么‘妹家有座杨梅山，毛草中间小龙潭，小哥想吃龙潭水，两边毛草闹翻翻……’ 后续的歌词楚洋都不敢往上放，搞不好得引来河蟹神兽。 甚至就这样式的，都已经算是含蓄的了。 更直白一点的，什么《朝你大垮捏一把》《先量体温后打针》《生来就会把洞补》《脱掉裤子街上冲》……看看名字就知道有多刺激。 （对以上详情感兴趣的请转台至哔站，记得回来，别看着看着就打开无痕浏览了。） “行了，都正经点，干正事呢。” 楚洋带着楚溪往边上走，离着这些老巫妖远点，免得被带坏。 “哇，阿哥你看这是什么蘑菇。” 楚溪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布满腐叶的泥窝喊道。 楚洋望过去，看到一片白柄黑头，伞盖上布满网纹镂空的小蘑菇。 这蘑菇楚洋认识，长得太好分辨了，那些网状的镂空就和翻过来的羊肚一样，故又名羊肚菌。 野生羊肚菌也是一种高端食材，价格比松茸低一点，但也要一百多一斤，和鸡枞差不多。 两人面前这一片羊肚菌密度有点夸张，就和培养基里种出来的一样，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上百朵。 楚溪顿时化身采蘑菇的小姑娘，蹲下来和拔萝卜一样开始往小背篓里面猛塞。 楚洋也没闲着，在旁边转了一圈，又找到一片羊肚菌，就开始采集蘑菇。 系统给的120分钟采集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不知觉间就溜过去了。 眼见得林子里的天色都渐渐黑了下来，地上也是好一会都没发现松茸、鸡枞、羊肚菌的身影，岩罕就招呼着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回去吧，今天肯定够吃了。” 今天他们一行八个人，五个男的每人一背篓，三个姑娘一人一个小麻袋，匀一匀至少都装了半麻袋，少说一两百斤是有的。 回去还要走上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不早点出发，还真有点危险。 天蒙亮就起床，等回到吊脚楼，天色又已经变得完全昏暗下来了。 “呼！” 进到院子内， 蔡呦才长舒一口气。 晚上大概是因为天色黑，山林间又有各种聪明鸟叫兽吼，她一路跟在楚洋屁股后面，愣是一趟都没歇。 这会回到家里，才感觉到腰酸背痛，腿都快抽筋了。 楚洋扶着蔡呦坐下，给她轻轻捏着腿。 其他人则是各忙各，玉莲帮老太太准备饭菜，蓝白黄三人在喝水、洗漱。 岩罕和散相从屋内搬出了晒谷用的大晒垫铺在院子里，将所有的菌菇都倒在上面，然后开始分类。晒垫，以前晒谷子、豆子、笋干之类的都用得上 最多的是松茸和见手青，这两一样就有两箩筐。 然后就是羊肚菌，也有半筐。 再就是鸡枞、香菇、金针菇等‘杂类’。 分拣蘑菇的时候，散相特别小心，因为菌菇这玩意是真有风险，再有经验的山民一不小心都会中招。 吃个见手青致个幻倒还不算什么的，顶多也就是看到满屋的蛇虫鼠蚁和跳舞的小人人。 万一里面夹着几朵和鸡枞长得极像的鹅膏菌，那就好玩咯。 “先吃饭吧，晚上再搞。”林莲在竹楼内喊着。 众人放下手头的活，一起围到桌前。 “都饿了吧，自己动手，我就不一个个招呼了。”岩罕拍开酒坛口的黄泥，开始轮番给大家倒酒。 “岩罕大哥，放心，我们都不是客气的人。” 黄有明含糊不清地回道，嘴巴里已经嚼上了。 楚洋也没端着，实在是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叫。 他终于知道山里面为什么喜欢吃糯米了，什么积食什么不好消化，根本不存在的。 你去走一天山路试试，汤汤水水的根本顶不住。 一连吃了两格糯米包，楚洋这才感觉灵魂归窍，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晚上的菜品和昨天比倒是没太大变化，鱼是昨天在水泡抓的，烤鱼烤肉糯米饭。 不过多了一道汤，是用干蘑菇炖的鸡汤。 鸡是老太太自己养的土鸡，蘑菇是山上采的松茸熟透的那种，吃不完就晒干保存起来，其他配料则是只加了野葱头、姜片和盐。 楚洋先给蔡呦和楚溪各盛了一碗，然后才自己舀了碗慢慢喝着。 才喝完第一口，他眼睛就唰一下瞪大了。 鲜，太鲜了！ 鸡汤可谓极鲜，一般食材和鸡一起炖基本都会被抢了味道，但这松茸鸡汤中的松香和菌香味保留的很好，喝完后舌根还带着股甘甜鲜香，相当有层次感。 这玩意卖那么贵，还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