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号在海上掉了个头,渔网被重新放回到水中。 刚遇见一个鮸鱼群,不把这片海域犁个七八遍,船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开船和下网的活都交给了船上的其他渔夫,楚洋、孙庆军和孙庆云三人则是围着甲板上的一排大鮸鱼在忙活着。 “取胶这事其实没什么太大的讲究,和取其他鱼泡差不多,关键在于处理和定型,一定要洗干净……” 孙庆云边剖鱼边给楚洋解说着。 他身前摆放着一尾60多公分长的鮸鱼,鱼眼被湿抹布遮住,鱼鳃还在微微张合着。 这鱼的重量已经上过秤了,25斤1两,但在30尾挑出来取胶的鱼中依然算小的。 由此可见,其实他也没有自己嘴巴里说的那么淡定,还是挑了尾小的先练练手。 “嗯,你继续说,我在听!” 楚洋搬了条小马扎坐在他的正对面,就差架起二郎腿手里拿个本子边听边记录了。 “这就是黄姑鱼的鱼泡,市面上所谓白花胶就是这玩意。” 说话间,他左手一抬,将剖开的鱼腹打开,右手进去翻了两下,然后拽出一根胡萝卜状的大鱼泡。 楚洋这才理解,为什么鮸鱼鱼胶要叫白花胶。 这种鱼的鱼泡竟然是银白色的,被灯光一照,闪烁着层淡淡的光晕。白花胶 他上手轻轻戳戳,滑滑弹弹的,很有质感。 “取出来的花胶,要将这些油脂和血膜洗干净,如果不干净的话,晒出来的鱼胶就带有腥味……” 孙庆云小心翼翼地将鱼泡尾端的缔结组织剪断,然后又开始撕那层附在鱼泡表面的透明肉膜。 楚洋在一旁看着,没一会就失去了兴趣。 这和厨师处理鱼鳔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更耐心些,处理的更干净些。 他觉得找个学外科的医学生来,能比这两个老渔民收拾的更好。 之前楚洋就在网上关注过一个海洋学校的吊毛UP主,经常把学校公园里的鱼钓上来给学姐做解剖素材,那才叫一个专业。解剖好的鱼 也帮不上什么忙,楚洋干脆点了支烟抽着玩,等烟还剩个烟屁股的时候,孙庆云终于把手中的这个鱼泡表面处理干净。 “里面也有膜,沿着这条线,从中间剖开,把里面的膜再撕干净……” 他拿把剪刀把鱼鳔剖开,又是一顿拉扯…… 等里面的那层膜也被处理掉。 “最后一步,定型!” 只见孙庆云拿了两根竹签,应该是他拿来串烤串用的。 两根签子一横一竖,呈十字架状将鱼鳔固定住。 接下来就简单了,放在阳光底下直接晾晒就行。 “晒鱼胶对太阳要求还是比较高的,太大不行,暴晒会影响凝胶,太阴也不行,不够干就会发霉,像这个季节的太阳就正好。” 孙庆云边说着,边拿出了几个筛子。 船上没有专用的晒网,不过这些筛小鱼小虾的筛子倒是拿来晒鱼鳔,倒还真挺合适。 “剩下这一坨怎么搞,当冻饵?” 摊好第一枚白花胶,孙庆云指着脚边剩下的一堆红红绿绿的内脏问道。 “那也太浪费了,我看这鱼肠挺多的,挑出来收拾一下,拿酸菜辣椒爆炒下酒吧。”孙庆军在旁边说道。 “对,酸辣鱼杂,下酒神器。”楚洋赞同道。 其实鱼肠渔民们一般都是拿来打窝或者直接丢掉的,太少太细了,每条鱼就那么一点,根本凑不够一盘。 不过今天这些黄姑鱼个头够大,鱼肠也挺粗,赶得上鸭肠了,而且扯起来弹性十足,收拾出来味道应该不错。 “那我来弄。” 林子衿端了个洗菜用的铁盆出来,把缠在内脏中的鱼肠给单独收拾出来,剩下的内脏则是丢到了另外一个桶里,那个发酵一会就会变得又腥又臭,待会可以拿来打窝。 旁边的孙庆军比孙庆云动作还要快些,已经在收拾第二尾鱼了。 楚洋手空着,就把被掏空的两条鱼抱到小推车上,送到冰舱入库。 黄姑鱼可不只是鱼鳔值钱,肉也不便宜,上百一斤那是随便卖的。 这种鱼的肚子大,但除去内脏和鱼血鱼鳃后,也能剩个一多半,20斤的鱼出个十三四斤肉轻轻松松。 剖鱼简单,收拾鱼鳔却很慢,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才能搞出来一枚干净的鱼胶。 楚洋也挑了尾二十多斤的‘小鱼’试了下手,结果发现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看着简单,实际上动起手来,粘在鱼泡上的那层膜滑溜溜的,根本扯不动。 又不敢动刀和剪子,怕破了卖相,只能指甲掐着一点点的往下扯,比拔鸭毛还要难搞。 (过年拔过鸭毛的都知道,鸭的那层小绒毛是真的难搞) “算了云叔,还是你来吧。” 楚洋尝试了几下,就把手中这枚小臂长,胡萝卜状的银亮鱼泡丢给了孙庆云,自己则是到一旁去看张洪涛他们收网。 “这一网怎么样,有货吗?” 跨过分拣舱的隔板,他走到里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