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正事，众人就各自回家了。 楚洋和刘警官没走，他们是最早一班，负责10点到12点。 盯梢的场地也很好找，鱼码头上有一堆堆的篷布和渔网，都是村子里的人卸载这晾晒的，随便找一堆藏好就行。 楚洋这会就和刘警官挨着堆篷布坐着，大晚上的不走到两米内贴脸观察绝对发现不了，就是抽烟不方便，得钻进篷布里面去。 不然烟头的火光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阿洋要不你先睡一会吧，咱两一人一小时轮班看着。”刘警官一巴掌拍死个蚊子说道。 “算了，还是熬一会吧，反正就两钟头，在这要是睡着了还不得被蚊子给抬走。” 鱼码头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各种海鲜的血液内脏外，堪称苍蝇蚊子的天堂。 蚊子倒还好，点上蚊香涂上六神，扇子摇的勤快点还不至于太难受。 关键是苍蝇，嗡嗡嗡的在耳边转来转去，不怕花露水飞的还贼快，时不时来骚扰你一下，根本拍不到。 就算偶尔拍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绿头苍蝇肚子里黄白相间的蛆卵在手掌和身体之间爆浆拉丝，那场景简直了。 反正楚洋是宁愿忍着让苍蝇骚扰一会，也不会去拍的。 万一中招，两天都吃不下去饭。 刚开始半个钟头，楚洋还挺兴奋，听着海浪激荡的声音，吹着海风，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这种漫天星辰的感觉，在城市里已经很难找到了。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事情变得枯燥了起来。 尤其是风停之后，空气闷热，长袖长裤不一会就被汗给浸湿。 又不敢撸起来，那样凉快是凉快了，码头的花斑蚊子能教你做人。 “啊！” 玛德抓到葛元后，绝对要先打他一顿解解气。 楚洋边打着哈欠边暗自想道。 “阿洋，阿洋快醒醒！” 迷迷糊糊的，楚洋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 他一个激灵，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情况？” “没有，是换班了。” 孙庆军笑着拉了他一把。 楚洋拍拍屁股，一看时间，“还有15分钟才到点呢。”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小何在站里煮了夜宵，你和刘警官去吃点赶紧回去睡觉吧，” 听到这话，楚洋摸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那行，一起走吧刘哥。”楚洋喊道。 刘警官点点头，起身跟着楚洋一起朝收购站走去。 “那么多蚊子，迷迷糊糊的我竟然也能睡着，刘哥你怎么也不叫我。” 走在路上，楚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叫你干嘛，你又没打鼾，反正我在盯着怕什么。”刘警官笑呵呵道。 “也没多晚啊，出海时在船上我干到凌晨一两点都不带困的。” “那能一样吗，手里有活干当然不困了，还能聊天抽烟，别看盯梢就在那坐着就行，几个晚上下来不知道多难熬，人都得瘦一圈，要是有的选，我们还真宁愿干点活。” 楚洋点点头，别说几个晚上了，一个晚上他都难熬。 这不是，第一天就睡着了。 他也挺佩服刘警官这些人的，有时候一盯就是几个日夜，没点毅力还真干不了这活。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收购站。 到门口时，刚好看到海东快步从里面走出来。 他是和孙庆军一组的，负责12点到2点这一班。 看到楚洋，海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道： “东家，我来迟了，又吃了碗面，我马上就过去。” 楚洋笑道：“不着急，还没到时间呢，军叔已经在那了，你可以吃一碗。” “不了，我吃饱了。”说完他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刘警官在一旁说道：“阿洋，我发现你们站里的伙计挺好的，干起活来一个个都很积极啊。” 楚洋刚想解释有几个不是伙计，是股东。 这时候何惜君端着两碗面条走了出来，笑盈盈地插嘴道： “那当然了刘警官，你也不看看阿洋给我们的待遇，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呢，干活不积极点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待遇？哦，我倒还真有点好奇。” 刘警官接过一碗面条，拉了条椅子坐下。 “多了我不能说，反正这个月到月底，我保守估计能拿个……” 说到这里，何惜君停下来看了楚洋一眼。 见后者没啥反应，这才继续道：“能拿个3000块吧！” “夺少？” 刘警官手一抖，差点没被面条汤给烫着。 “3000？” 他转过头来，开玩笑似得朝楚洋问道：“阿洋，你这还招人不？” 不怪他动作大，实在是这数字有点吓人了。 要知道像他这样干了十几年的老民警，一个月工资带补贴才2000不到。 3000一个月，比所长工资还要高了。 “刘哥别说笑了，我这小庙哪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再说何姐可不是普通员工，她是股东。” “原来是老板娘啊。” 听他这么说，刘警官这才觉得合理点。 合理……个毛啊，要是他知道何惜君还是收着报的，真实分红至少超过1万的话，不知道心里会咋想。 “来来来，赶紧吃面吧，别待会坨了。”楚洋笑道。 “嗯，老板娘手艺不错。” 刘警官炫了两口，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道。 听到‘老板娘’三个字，何惜君不由得脸色微红。 能不好吃吗，接触这么久，她太了解楚洋了。 别的都好说，穿的邋遢点住的简单点都没啥，就是在吃上面绝对讲究。 为了满足楚洋的口味，这面条都是手擀的，汤是用鱼骨慢慢熬出来的，上面的猪肉挑的是瘦五花，用的自己榨的菜籽油。 也就自己家，放在大饭店里，这一碗面条不要你个三十八五十八才怪。 “嗯？” 楚洋也拿着筷子在吃面，结果一捅下去发现不对劲。 轻轻一翻，就看到面条里面还卧着两荷包蛋，还有两个小八爪。 这还带小料的？ 他抬起头，看了何惜君一眼，然后埋下头，狼吞虎咽起来。 后者抿嘴一笑，“你们先吃，不够我再添。” 说完，转身回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