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渔船,这里是闽泉渔1688,你们闯入我的作业领域了,请马上离开,重复一遍,马上离开。” 船头上,孙庆军举着扩音喇叭大声喊道。 然而对方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朝着这边驶来。 “艹!大军,你这么说没用,把喇叭给我。” 上船后一直表现的本分老实的孙庆云吐了口唾沫,从孙庆军手里接过喇叭。 “塞林木草基卖,丢雷楼某,艹你玛德,法克鱿,对面的傻B停船,再他酿的往前走,小心老子把你的头拧下来,塞回你皮炎子里去……” 孙庆云拿着扩音大喇叭火力全开,词汇那叫一个优美,嗓门那叫一个嘹亮,在广阔的大海上,愣是喊出了山谷回音的效果。 谁要是敢这么问候自己,楚洋绝对啥也不管先冲上去,揍他丫的再说。 果然,对方的船只也忍不住了,一个带着草帽的船员站在船头上拿着大喇叭回话。 “塞林木,对面的船是哪的,敢不敢留下名字,林北待会不打的你大小便失禁你算你丫拉的干净。” 楚洋一听口音,哟吼,就是泉州这一带的。 他冷笑着站上船头,拿过喇叭高声喊道: “我是闽泉渔1688号的船长楚洋,有种的就放马过来好了。” 说完,他把手上的复合弓向空中举了举示威,这是他刚才回房间翻出来的。 对面渔船上,一个敞着衬衫,皮肤黝黑,身上有一道伤疤从左肩一直延续到右肋的精瘦男人听到楚洋的话后吃惊地望向他。 “楚洋?是经常在梅林港卖鱼的楚洋吗?”他拿着喇叭问道。 楚洋眉头一挑,有些自得,看来自己在码头已经有几分名气了,在大海上都人认识自己。 实际上是他小瞧了自己,他在梅林港的渔民中岂止是有几分名气,简直人尽皆知。 渔民这个群体,人数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经常在一个港口出现的就那么小几千号人,相当于一个村。 像楚洋这种隔三差五就有精品好货的渔民,动辄狗爪螺、龙趸皇、金枪鱼、大旗鱼,整个码头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其他的船东有可能一次赚的比楚洋多,但那是因为船大,以量取胜。 论质的话,无出其二。 “我是,你们也是梅林港的渔民?” 既然都是老乡,楚洋就存了息事宁人的心思,只要对面识趣点乖乖离开,他不介意说话客气点。 “对,我们是码头上的渔民,我叫楚俊,和白氏水产的白老板还有海港渔村海鲜酒楼都有生意往来,我们是被海鸟群给吸引过来的,楚老板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在这下两杆,我保证不影响到你们。” 对面的渔家汉子回道。 楚洋这下明白了,沙丁鱼引来了海鸟,而海鸟又引来了渔民,这叫一环扣一环。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商量下怎么应付对方。 “要我说还是让他们滚,有本事找自己找鱼群去,蹭咱们的窝算怎么回事。”孙庆云暴躁地说道。 孙庆军摇摇头,“恐怕没那么好说话,不然他们就不会闯过来了。” 这年头,敢出海的渔民就没几个怂的,就算十几年后,很多暴躁的渔民连猴子的军舰都敢撞呢,绝对是血性十足的一群人。 所以靠言语恫吓根本行不通。 “不然就退一步,让他们下竿吧,我估计着这波渔汛也持续不了多久了,这样拖下去,咱们更吃亏。”孙庆雷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楚洋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就按大雷叔说的办。” 他说的很有道理,黄鳍金枪鱼群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等它们吃饱了,就会重新潜入海中,到时候再想钓他们可就难了。 与其浪费时间和对方对峙,倒不如多拉两条金枪鱼。 “好吧,看在家己郎的份上,我不会阻止你们下竿,不过请保持距离,不要影响我们作业。”楚洋提着喇叭喊道。 “多谢,我一定注意。”对方回道。 这样楚洋没再管他们,继续回到钓位上开始抽竿。 不知道是不是妈祖娘娘对他的大方十分认可,鱼竿没抽两下,楚洋就感觉到竿子陡然一沉,紧接着线杯疯狂出线。 “上来吧你。” 他忘掉些许不快,专心对付起了水中的金枪鱼来。 这次的金枪鱼个头不算太大,从电绞轮的声音和海竿弯曲的幅度中楚洋就能看出来。 果然,这次没到十五分钟线就被收到了水面上。 楚洋喊孙庆军来刺鱼,后者拎着鱼枪站到了船帮边。 “军叔,可以动手了。”楚洋见鱼背已经彻底出水,提醒道。 但孙庆军没有回他,而是面色严肃地盯着水中的金枪鱼,过了好几秒钟才转变为狂喜的神色。 “卧槽,蓝鳍!” “什么?” 海浪哗哗,海风呜呜的,楚洋一下没听清。 孙庆军又重复了一遍,他吼道:“我说蓝鳍,这条是蓝鳍金枪鱼。” 这下楚洋听清了,眼神那叫一个亮。 惊喜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他重新望向被勾在鱼钩上的这尾金枪鱼,发现它和之前钓上的几条黄鳍金枪鱼的确长得有点不大一样。 首先是体色,它额背比黄鳍金枪鱼更黑,呈现出深海一般的深蓝色,腹部的银白也比黄鳍的浓。 当然最明显的,是它的鳍褶,黄鳍金枪鱼的标志就是长长的明黄色的第二背鳍和臀鳍,而这条金枪鱼的背鳍和臀鳍短而黑,两者有明显的不同。 除此之外,两者差别真不大,不仔细看还真一时很难分辨。 上面蓝鳍下面黄鳍,两种形状大小都差不多的,就靠鱼鳍区分 论颜值,这条蓝鳍金枪鱼还比不上之前钓上的那些黄鳍。 但考虑到它的身价,楚洋一下子就觉得它变得美丽了起来,36E大、波、浪也不过如此。 “快扎它快扎它,军叔快扎它,妈祖娘娘保佑,千万别让它给跑咯。”楚洋催促道。 孙庆军本来就有点紧张,听他一催更紧张了。 这一枪下去,万一刺到鱼肚子,那相差的可就是几千块钱。 幸好老渔夫的手还是稳的,孙庆军瞄了两下,然后一甩手,下一秒鱼枪就稳稳地从鱼头前端刺了进去,牢牢地卡在了血肉中。 “芜湖~军叔牛笔!”